人影一閃,一個全身黑衣的人,飛入了花榭。
來人臉上也由一頂黑色帽子套著,只露出兩隻眼睛。
“程夫人、程小姐,都在這裡。劉文案和郭某,亦在恭候,公私主角都已集齊。閣下要什麼?儘管開口,我們能夠辦到的,絕不推拖。”
黑衣人點點頭,道:“很好!諸位有此誠意,事情就好談了。”
程小蝶大概得到了母親吩咐,穿一件紫色的長袍,依偎在母親身邊,像一隻溫順的小羊。
但如你仔細看,你會發覺,她已換上了一雙鹿皮快靴。所以,她一直把一雙天足,縮入長袍中。
“閣下!我們已表現了絕對的誠意,劉某又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知是否可以先救了知府大人……”
“郭捕頭能看出程知府是傷在玄陰寒冰掌下,想必也知道解救之法了?”黑衣人道:“怎不出手一試呢?”
“郭某無能,不敢出手,恐誤了知府大人的性命。”心中卻暗自忖道:這小子如不是有意取笑我,就是初出茅廬的人,怎會說出如此幼稚的話來,再回想他的聲音,似是一位年輕後生的口音,這樣一個人,就練成了寒冰掌嗎?還是正主兒,還未現身。
“拙夫文弱,如此長久受制,只怕很難支撐,但請放心施救,妾身擔保依據壯士的吩咐行事,絕不反悔。”
黑衣人突然一上步,右掌按在程硯堂的天炙穴上,道:“快去準備一碗薑湯。”
郭寶元道:“我去!”大步行出花榭。
黑衣人果然毫無戒心,竟未出口喝止。
片刻之後,黑衣人身上散發出襲人的寒氣。
程夫人大為吃驚地道:“怎麼行啊?他已經凍僵了,你還用寒氣凍他。”
黑衣人搖搖頭,沒有回答。大概是行功正值緊要關頭,無法開口說話。
郭寶元捧著一碗薑湯,步入花榭。黑衣人也突然收了右掌。
但見程硯堂身子一歪,向下倒去。
郭寶元右手端碗,左手一伸,扶住了知府的身軀。
黑衣人道:
“快替他灌下薑湯,我已經吸出他身上的寒氣,灌下薑湯之後,再幫他推拿活血,不久就會醒過來了。”
說完話,席地而坐,竟然閉目運氣調息起來。
這時,程夫人已然扶住了丈夫,果然,僵硬的身體,已經開始恢復柔軟,牙齒也開始抖顫起來,似是不勝寒冷之苦。
劉文長趕來幫忙,緩緩把知府大人放在地上。程小蝶看了黑衣人一眼,接過郭寶元手中的薑湯,幫助母親灌入父親的口中。
劉文長曲下一膝,扶著程知府的上半身,保持個半靠半坐的姿勢。
郭寶元已完全騰開了身手,黑衣人就坐在三尺外的地上,而且置身背後,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擊中黑衣人的腦袋。
如此大意的人,實在少見。
這反而使得郭寶無疑心重重,不敢出手。
他不能判斷,這黑衣人是不是在施展誘敵之計,找一個搏殺他們的藉口。
時光在他思索中溜走。
直到程知府發出了一聲嘆息,郭寶元才霍然警覺。
原來,程小蝶已暗用運功力,施展推宮過穴的手法,使得程知府緩過了一口氣來。
那盤膝而坐的黑衣人,也緩緩站起身子,回頭望了郭寶元一眼,道:“你站著幹什麼?”
已完全錯過收拾敵人的機會了。郭寶元只好苦笑一下,道:“我在替你護法!”
看不到黑衣人臉上的表情,但可從他目光中看到一種訝異的感覺。
“朋友!現在可以說出你的條件了。”郭寶元心中已作了決定,如果能夠做到的事,就幫他完成,這是個可愛又可怕的敵人。
他舉止幼稚,好象全無心機,但卻有著一身非常可怕的武功,揮手之間,就能取人性命。
這就有些叫人莫測高深了。
“好吧!我要你們放掉一個關在廬州大牢的人,要正正式式地無罪釋放。以後,也不準再麻煩他……”黑衣人道:“也不許告訴他這件事情,更不能提起我這個人。”
“叫什麼名字?”劉文長道:“犯的是什麼案子?”
“唐明,我不知道他犯的什麼案子,我只希望明天晚上,他能在家裡吃晚飯。”
“唐明?唐明……”劉文長搖搖頭,道:“記不起這個名字啊!”
郭寶元也在思索,就是想不起這個人來。
“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