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哽咽。
辛孃的面色已難看至極。
孟衝對她有怨也有恨,這會碰到病體虛弱的姜易,不用小丁說她也知道會發生何事。
當下提了裙襬就欲趕去,還未走幾步,從小丁進來起就如木樁一樣杵在原處的樊真卻忽然抽出背後的靈劍,一劍刺向辛孃的背後。
那速度迅疾,就連辛娘也來不及防備,立刻被他從背後刺穿了心口,那飛濺的血迎面沾在了小丁的臉上,他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驚嚇得愣在原地。
辛娘握著刺穿她胸口的靈劍,靈劍餵了她的血,光芒大震。
她不敢置信地回望身後面無表情的樊真,唇上血色頓失。
這不是靈劍……
是嗜血的魔劍。
怎麼會?怎麼會?
樊真眼神空洞地看著她,眉心隱隱有火光冒出,只是一瞬,那紅色的印記隱入額前,快得就像是辛孃的錯覺。
她抿唇,忍著渾身劇痛,一掌拍在劍尖,手掌和胸前被劍刺穿的地方如同被火灼燒著,痛得她悶哼一聲。撥出魔劍後,渾身一軟,跌坐在地。
小丁慌忙扶住她,手抖得幾乎託不住辛孃的身體,他矇矓著淚眼看向提劍欲再次刺來的樊真,驚嚇出口的聲音都是一抖,如被風颳碎的紙鳶,支零破碎。
辛娘早有防備,掌下聚風,一個防禦法陣結出,堪堪擋下這一記。
她推開小丁,扶著門框站起,凝視樊真的眼神多了幾分慎重的審視:“你不是樊真。”
一個被她盤問幾句就心虛的道士,不敢對她提劍相向。
樊真似沒聽到她說話,動作機械地又抬起胳膊,聚力準備提劍再刺。
辛娘記掛姜易,不欲戀戰,腳步虛浮地往後退去。
她雖無心,可胸口是她的軟肋,被樊真一刺即中,元氣大傷。她一面留神樊真的舉動,一面咬破右手無名指,指尖血液抹在掛在鎖骨間和霧鏡內丹極為相似的項鍊上,轉身飛向偏院。
樊真眸中血色一閃,緊跟著持劍飛出。
搖歡趕到時,辛娘正擋在只剩一口氣的姜易面前,鬢間散落的長髮被風拂至耳後,她渾身浴血,雙手結印擋著樊真的利劍。
搖歡大驚,不敢置信她去調戲和尚的這會功夫辛娘便跟去了半條命一樣,看著格外狼狽。
她著急地一路從屋頂滾下來,腦中飛快地篩選著帝君教與她的各類法術,等她從頭想到尾,愣是沒找到收拾凡人的法術。
她慌忙翻著她的小香囊,來錢給她塞的法器她整理過,這會一股腦地全部掏出來,不要錢似得全往樊真身上扔。
沒等那些法器落在樊真身上,隨後趕到的尋川虛影一晃,一拂袖子就把這些隨便拿出一樣都能砸死一個神仙的法器皆數掃回去。
隨即,也沒看清他做了什麼,只見他捻著手中佛珠,周身聚起的法陣便如同一陣罡風迎面撲去。
樊真手中靈劍被震落,落在地上時那劍如失了所有靈氣,鏗鏘一聲碎成了幾節廢鐵。而樊真,眸中血色悉數退去,眼神空洞迷茫地望著前方一瞬,口中噴出一口濁血,軟倒在地。
他一倒下,辛娘終於再也支撐不住,被搖歡扶住才堪堪穩住身體。已經鮮血淋漓的右手捂著還在往外滲血的胸口,唇色蒼白得毫無血色,氣若游絲地開口道:“救救姜易。”
搖歡看了眼進氣多出氣少的姜易有些為難:“辛娘。”
“他不該死的。”辛娘牢牢地抓住搖歡的手,眼帶懇求:“我又累了他一世……”
搖歡求助地看向尋川。
後者正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已昏迷不醒的樊真,察覺到她的視線才瞥了眼姜易,這一眼倒讓他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死不了。”
辛娘淚盈於睫,那傷心欲絕的模樣看得搖歡都有些不忍。
尋川探手,指尖靈識漫入姜易額前,忍不住輕嘆了一聲:“他神格已醒,的確死不了,只是會再入輪迴轉世為人。”
神格?
搖歡歪頭打量了眼躺地的姜易,問道:“神格是人品的意思嗎?他……以前人品不好?”所以總短壽。
後面半句看在辛孃的面上,搖歡嚥了下去,並未說出口。
不過說與不說都一樣,明白人都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辛娘也沒力氣跟她計較,只緊張地問道:“他這輩子的命格線還很清晰,有沒有辦法救回他?”
“沒有。”尋川抬眸,眼神似悲嘆又似惋惜:“原本歷完三世他該重回天界,可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