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管是西北軍,還是蠻族,哪個能滅的了我們!”
“想要亡,得問問我的刀答不答應!”
馬匪頭子臉上泛出一抹笑,陰沉的面容也被扯動了幾分。
“第二杯,敬二當家!”
“敬二當家!”這次,群匪們沒有多說別的,反而真是敬意滿滿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喝下肚之後,才紛紛開啟了話匣子。
“二當家,要不是你帶著兄弟們來救援,上次劫城的時候我肯定就得撂在裡面。”
“是啊,誰能想到西北軍突然回防,打得西邊那股兄弟們措手不及,就連喬大當家也被人殺害了!還有大小姐,差點都陷了進去!”
“聽說是一個娘們?也使得一柄長槍?二當家,你槍法那麼厲害,可得給喬大當家報仇啊!和那個臭娘們比比,倒是誰的槍法更厲害?”
“去,那還用問?當然是二當家最厲害!”
“就是可憐了大小姐,為了喬大當家的事一蹶不振,親自送他回鄉安葬……”
“唉,別說了!二當家,給喬大當家報仇的事就全靠你了!”
顯然,這名二當家在眾位土匪的心目中聲望甚高。綰娘屏氣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高坐在土匪頭子右手邊那人,看看究竟長得是什麼模樣。
可惜,屋上高掛的一盞燈擋住了她的視線。
“兄弟們過譽了!”那人拱拱手道,沉穩的聲音讓綰娘微微晃神。她伸長了脖子,眼睛都睜得乾澀,偏偏就是看不到他的面容。
只聽那人連幹三碗,一飲而盡,道:“我的功勞可比不上大當家的,那日出山救援可是大當家的主意。大當家一向愛護兄弟們,怎麼忍心兄弟們陷入危險?只是我們的人手太少,來不及救喬大當家的,唉……”
這番話說的人心裡妥帖,有幾個土匪頓時站起來表示,“二當家,這不怪你!”
“是啊,誰能想的到西北軍殺了個回馬槍!這天殺的運氣!”
“大當家、二當家,反正你們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以後用得著我們,說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老子衝在前頭!”那人喝乾了酒,剎紅了眼,狠狠將酒碗向地上一摜,一字一句砸到地上,擲地有聲。
大當家連連高聲道:“好!好!兄弟們,幹!”
“幹!”
趁著眾人高聲齊喝,綰娘趕緊換了個位置,又扒開一片屋瓦,往上首看去。偏偏那個二當家此時正揹著身,為大當家倒酒,看不見面孔。
綰娘只能睜大了眼睛,凝視著他的背影,狠狠咬住了下唇,將皮肉咬得發白。
“呲——!”
一聲尖銳的哨響傳來,隨後一個高亢的喊聲猛地從黑夜中拔起,“敵襲——!”
綰娘一驚,抬頭回身看向聲音處,只見數百支火箭劃過漆黑的夜,衝著自己藏身這處飛襲而來。
屋內的土匪大廳已經鬧哄哄地一片混亂,亂糟糟的腳步聲、震驚的說話聲、跌碎酒罐的清脆聲交織在一起,混亂無比。
綰娘不顧危險,立即低身俯首,從瓦片處看向屋內,高坐上首的二當家哪裡還找得到身影。
再一抬頭,燃著火油的箭簇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綰娘猛地翻滾躍到屋脊的背面,蜷緊了身子躲了起來。
“當!當!當!”
數百支火箭狠狠地插落到庭院的四處,有一支驚險地擦過綰孃的頭頂,飛向她的身後,差點讓她的頭髮燃起來。
綰娘躲過一劫,起身一看,庭院內已經燒成一片火海。剛才自己棲身的柴火堆已經燃成了大火,那個醉倒在一邊的土匪此時正燒成了一個火人,尖聲高叫地歪歪斜斜奔跑,其他土匪都不敢上前。
有那心思狠厲的,乾脆一刀給了他個痛快。
不一會兒,大廳內剩餘的馬匪就齊齊舉刀奔向了寨子大門口。那裡,人仰馬翻、刀劍交戰聲已經絞在了一起,發出巨大的轟鳴。
身下的房屋門窗已經燒了起來,綰娘心知不能再呆,順著一邊翻身下了屋頂。
果然,大廳內已經空無一人。
正當綰娘不知所措之時,一名馬匪夾著一個大大的包袱從後院跑了出來。
綰娘眼前一亮,在那人刀還沒抽出來之際,長槍的槍頭就已經頂住了他的喉嚨。
綰娘微微用了點勁兒,那人害怕地往後一縮,“別動!”
“我不動!”那個土匪果然是個膽小怕事之徒,感覺到喉間刺痛,頓時嚇得不敢輕舉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