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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一半,被他急急打斷:“這招誰教你的?”
我被他從身後環抱著,兩手又被縛住,哪有心思去研究這個問題,當下就扯開嗓子嚎了一聲:“非禮啊!”
這招著實好用,背後的男人立刻鬆了手。此時不逃更待何時,我抬手一肘頂上他胸口,拔腿便鑽入人群。
我今日大約是與這公主廟八字不合,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逃了兩回,早知如此,出門前便該找個相師算上一算,算算我今日是不是不宜出行。搞得今日這般狼狽,真是失算啊失算。
約莫奔出兩條迴廊,我抬頭瞧了眼天色,發現這奔了兩回就差不多晌午了,趕緊前往齋堂與文昊會和。
將將跨進齋堂的門檻,立馬聽見大廳內有人嚎了一嗓子:“素錦!”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張硃紅漆木的圓桌旁立了個月白長袍的男子,還不時揮舞著手中的摺扇朝我示意。不是文昊又是何人。
文昊自見著我起便是喊我素錦,從未喊過半聲嫂嫂,也不知是何緣由。有一次我實在沒忍住,便問了他,他的說法是:“喊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他這個說法倒是個合情合理的說法,只是這“一時半會兒”是個挺長的時日,一直到如今也沒改過來,長期以往,我便也硬生生地受了。
文昊目送我在桌前坐下,又朝我身後一通亂瞄:“怎的這般風塵僕僕的,後頭有人在追你麼?”
後頭確實有人在追我,還是個武藝高強的登徒子,只是你嫂嫂我英明大義及時逃脫,那小子沒追上。但這種事叫我如何啟齒。在桌上瞄了一陣,我果斷拿起筷子,一面吃一面道:“沒有沒有,就是餓得狠了。”
文昊見我吃得歡快,也沒再繼續追問,只在一旁幫我夾了一筷子菜,又兀自感嘆一聲:“這廟會上的美人確實不少。”
他這聲感嘆登時令我頹喪的身心又恢復了幾分生氣,文昊這回也許有戲。我立刻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假意打趣道:“那你今日怕是又惹了不少桃花罷?”
文昊低頭將視線落在一盤油悶筍上:“可惜人家都是與長輩一同來的,我完全沒有接近的機會,可謂是隻能遠觀,不能近摸矣。”
這下我倒是笑不出來了,扒了兩口飯,便再沒有動筷子的心思。連這唯一值得喜慶的事都黃了,看來今日果真是不宜出行。
哪知文昊臉上又現出一抹華彩:“不過有位顧家的小姐長得真是不錯,那面板簡直是吹彈可破,舉止也是優雅大方,那一顰,一笑,”文昊閉了會兒眼,似是在回味:“嘖嘖,真是個美人兒。”
我急道:“顧家?哪裡的顧家?”
文昊夾了筷子菜:“就是青州城西的顧家。”
我恍然。
青州城的城西確實是有門大戶姓顧,據說祖上是在朝廷當過大官的,現今下門中雖說沒有當時的繁華,但好歹也是書香世家。常聞書香家的子女教養良好,若是這位顧小姐願意嫁給文昊,興許能發揮賢妻本色,將文昊這吊兒郎當的性子改掉也不一定,到時候我再與這位弟媳裡應外合,將這家主之位讓文昊擔了去,我在錢家也算是圓滿了。
不過這八字還沒一撇,當下第一步,還是要遊說了文昊,令他答應娶親才行。
隔壁桌正好有位五六歲的小公子在與離他稍遠些的一盤菜戰鬥,小身體圓滾滾的,活像一隻肉糰子,甚是可愛。我斟酌半晌,決定從孩子著手,於是指著他對文昊道:“看那小模樣,真是討喜。”
文昊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了一陣:“確實討喜。”
我又將頭顱呈四十五度仰望房頂:“當年你大哥走的時候也沒能給錢家留下個一男半女,若是他如今還在,我們的孩子怕是也有這麼大了罷。”
文昊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怕是有罷。”
我又嘆息一聲:“這無後的日子,還真是沒什麼奔頭啊!若是”
文昊突然打斷我:“你不會是想改嫁吧?”
我:
☆、第四章
午飯過後我和文昊決定打道回府,臨走前我讓他去邀顧家小姐同行,路上添個伴,也熱鬧些。文昊果真將其請了來。我暗地裡將她打量一番,確實是個美人胚子,舉止也得體,站在文昊身邊也般配,就是談吐有些特別。我想著大約讀書之人都是這番模樣,何況當務之急還是為錢家傳宗接代為重,只要兩人能看對眼了,哪怕是個叫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