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長的話語間,路奇君已經接過護士手中遞過來的消毒服,戴上橡膠手套進入搶救室給顧然動過手術了。曾經他幻想過很多次自己給顧然接生時候的樣子,雖然他不是婦科出生的,但他在外科進修的日子讓他對所有的臨床方面都有了個大概的瞭解,再加上在顧然身邊的時候他也不斷給自己充電,一個小小的手術已經難不倒他了。
“四弟,你們現在在哪?”手機那頭傳來了慕鎮溫和的聲音,他剛回家看到華雨辰和顧然不在家便打電話來詢問一下了。知道四弟非常看重顧然的身體,現在一定是陪伴在顧然的身邊,所以詢問華雨辰的蹤跡就能知道顧然在哪。
一時間,華雨辰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慕鎮實情,他的思維讓他的話語有了片刻的停頓,這也讓慕鎮覺得不太對勁。
“怎麼了?”慕鎮的右眼皮不斷的跳動著,有一股不太美好的預感衝擊著他的大腦,一向鎮定自若的華雨辰怎麼會有短暫的沉默時間呢?快速快決不是他一貫的作風嗎?慕鎮另一隻閒置的手慢慢的握成拳,已經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了。
華雨辰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插在褲袋裡,刺骨的冬風從視窗中穿透進來,沖刷著他清醒的大腦。即便是很長時間沒有睡覺了,華雨辰的腦袋也沒有被疲倦衝擊的失去原本的清晰,應該有的理智華雨辰全部都有。這就是他的過人之處,就算外界條件對他的干擾再大,他也能很好的遮蔽掉所有的不利因素。寒風的刺骨讓他變得更加理智,全面的衡量了慕鎮等人知道事情後的利弊,又左右了一下自己的氣度,最後還是決定鬆口。
“顧然可能,難產了。”原本是那麼常見的詞彙在此刻說出口的時候卻有些為難了,每說一次都是對自己的凌遲,這麼多遍下來華雨辰已經將自己剖析的淋漓盡致了。在傷口上撒鹽是大家都於心不忍的事情,大家卻又做的那麼嗨皮。
這句話一出口,慢慢的傳到慕鎮的耳朵裡,良久,慕鎮都沒有說一句話。華雨辰也沒有打破這一刻的“安靜”,他給了慕鎮充分的時間去消化這一句話。雖然大家都不想承認這句話背後所帶來的現實意義,但大家卻又那麼清晰的明白這是自己必須要經歷的坎坷。
“在哪?”慕鎮似乎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此話一出口,華雨辰便發覺了慕鎮口中的哽咽意味。如果慕鎮的言辭再長一點,他的情緒就要徹底的爆發出來了。一個男人能夠承受自己缺胳膊斷腿,但是不能容忍自己任憑自己的女人受傷卻無能為力。這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悲哀,是一種無法切身感受與待罪的痛苦。
華雨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平復下來,在結果還沒有出來之前大家都應該抱有一個很好的心態來面對,不能用未知的危險來為難自己,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簡潔的把地址告訴慕鎮之後,華雨辰就直截了當的結束通話了電話,他不想再繼續接受無盡頭的沉默下去了,他寧願結束通話電話斷掉兩人暫時的通話關係。
他要做好準備接下去有很多人朝著醫院湧過來,事情的嚴重性在此刻越來越明顯的顯現出來了,華雨辰痛苦的閉上眼睛,他將要面對的是他最不想面對的事情。但這一切,他終究是逃避不了的。
轉回身,走廊上已經少了路奇君的身影,在他不在的時候路奇君進了手術室給顧然進行手術。雖然這不併不是上上策,但卻也是眼下最好的決定了。
見華雨辰發現了他的小心思,但又沒有多加責怪,院長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不是他吹牛,路奇君一出手,顧然的手術肯定就沒有問題了,他可以用他的人格來擔保。
椅子邊的香菸頭已經在華雨辰不知覺的時候被清潔人員掃走了,原本應該寂靜的走廊上也有越來越多的人走動,華雨辰皺皺眉頭,但終究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已經沒有那麼多閒心思去顧及那麼多無關緊要的事情了,他的心緊緊的貼在了搶救室裡頭顧然的身上。願你安好。
搶救室裡的燈光一直都明亮到極致,在這個不眠夜裡顯得格外醒目,窗外頭的晨光也已經升起的差不多了。原本是大家都應該精力充沛迎接新一天的挑戰的時候,但大家都面露疲倦之意。不是所有人都有華雨辰那麼好的體力和習慣的,上了年紀不常熬夜的院長顯得尤為疲憊。一個接著一個的哈欠不由自主的打著,眼眸中都多了些許血絲,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欠佳。他是沒有接受多少的心理折磨,但華雨辰在他身邊他也始終沒有放鬆過一刻。
院長的狀態大家都看在眼中,畢竟上了年紀不像年輕人一樣那麼能折騰了,華雨辰拍了拍院長的肩膀,知道他的心思,但他現在實在沒有心思顧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