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門外的雯帝緊握著小拳頭,心裡高呼,“報料了,開始報料了。”
似乎刺激還不夠,老管家又追加一句,“除了這間屋子,還有雯帝,你什麼都沒有了。”
“那就把他倆全變賣了,你算算能有多少酒錢。”
雯帝雙目怒睜,腦海中不斷迴盪著“全變賣了”,“變賣了”這句話如同惡魔的譏笑,將他對琺特所有期望統統擊碎。
“你,你”老管家同樣氣得不輕,“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這麼說的目的就是告訴你,儘管你離開了紼龍家,依舊有人當你是少爺,也依舊有人惦記,堤防著你!直到你失去一切!”
“我現在還不叫失去一切嗎?麗雅就是我的一切,讓我喝酒,只有在醉夢中我才能和她團聚。”
“你明白什麼叫一切嗎?一切是指你的小命,所有與你有過關係的人。”
“死了更好,死了就能見到麗雅。”
聽著琺特無所謂,甚至帶點期待的語氣,老管家語氣卻是鬆了下來,“作為情人,你對麗雅是忠貞不移;作為丈夫,你算對她關懷有加;可作為個男人,作為父親,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是不敢擔當,是懦弱。你知不知道,雯帝在無盡林海這幾天,有一群黑人衣想要殺他。這是從他們身上搜到的東西。”
琺特接過老管家遞過來的信物,琺特終是忍不住嘆息:“她還是出手了。”
“她從沒收過手,這一點你早就知道。”
“現在的我哪裡還是她的威脅?”
“雯帝她對雯帝的天賦和聰慧感到不安。雯帝是麗雅留給你唯一的珍寶啊,你怎麼能如此辜負她。”
“雯帝”琺特看著自己的雙手,在那個失去麗雅的雪夜,就是這雙手接過那個剛出生就睜開眼的嬰兒,就在這雙手上,他看到那對迷惑的眸子。下意識的甩開這雙手,就像曾摔那嬰兒一般。“不,他不是什麼寶物,他是惡魔,是他殺死我的麗雅的,我是這麼恨啊,恨當時沒有成功把他摔死。”
“嘭”緊閉的房門被踹開。
“雯帝”老管家大吃一驚,“你,你全都聽到了。”
雯帝沒有回答,絲絲白煙在他通紅的肌膚上升騰,四周的空氣似乎也被這噴薄而出的怒意排擠開,蕩起層層波紋,雯帝如若方從地獄炙熱岩漿中爬出。他那萬載寒冰凝結的雙目,直視著客廳呆滯琺特,隨著他一步步緩慢逼進,林海幾日撕殺所帶來的血腥死寂之氣在他的目光裡愈鼓愈盛。
雯帝沒有料到偷聽的結果會是這樣,他可以感激琺特對他的冷漠,因為兩世為人的他,卻難以接受兩個父親;他可以無視琺特對他的惡語相向,因為一個醉酒之人,脾氣暴躁是常事;他可以忍受琺特未能摔死他的抱怨,反而佩服琺特的痴心。
可就這樣一個痴心的人,在未醉的情況下重演了殺他那幕。
透過門縫,雯帝看到琺特做出手抱嬰兒,貼面端詳,再狠狠摔下的全過程,與他記憶中三年前那雪夜分毫不差。他想到很多,有血狂,它的父母統統為它而死;有管家爺爺,從出生起,這個老人就見證了他的特異,卻依舊對他關懷有加;還有,詩人大叔,能在無盡林海這危機四伏的地點,對陌生小孩說到,“別哭了,只要一路上你乖乖的,沒有人會丟下你。”
越是比較,琺特在他心中越是不堪,他就站在琺特跟前,森冷說道,“你不用後悔了,現在我就站在你面前,有種你就摔死我。”
“雯帝”老管家欲上前拉開雯帝,卻被琺特攔住,“好,很好,我就做完三年前應該完成的事。”琺特就這樣,一手攔住管家,一手伸向雯帝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在這種情形下,兩父子三年後的首次面對面終於完成了。琺特感覺手中的重量和三年前那輕飄飄似無所覺的差距,心神盪漾,“原來己經長這麼大了”。
雯帝雖不知琺特心頭突現的念頭,但見其眼中的猶豫,便大感來氣,“瞻前顧後,猶豫不決,你算個什麼東西。”
這聲大喝,如暮鼓晨鐘,字字清晰入耳,將琺特渾噩的大腦一輕,又似解酒的良藥,在他胃裡滾過,頓時醒了心神。
“連你個三歲小兒都如此說我。”
“三歲小兒又怎樣,三歲小兒都比你這個整日躲在幻夢裡的廢物強,扔啊,廢物,現在你還有這個機會,再多等一兩年,就你這身板能不能舉起我還是個問題呢。”
“二少爺,萬萬不可啊,要是這一摔,你們父子就再無情份可言了。”老管家的話,又令琺特一陣恍惚,在那林海另頭的維樂城,紼龍府門前,曾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