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氣加速裝置啟動,船身驟然提速,使得船頭上揚。雯帝站立不穩,險些跌倒,他慌忙扶住船舷發問:“維樂城地處偏遠,又無重要產出,怎會有人攻打?”
“不一定是人,也許是魔潮。”管家皺眉解釋:“魔獸生存地出現變故或者種群壯大分裂遷徙,都會形成魔潮。意指成群的魔獸如潮水一般衝擊它們遷途中遇到的阻礙。上一次魔潮發生在四十年前,按規律計算,新的魔潮也就在這段時間。”
雯帝點頭,接受了管家所說,可心頭仍有不安縈繞,總覺得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紼龍家的屬城,圍山而建,貴族與富商居位在城心平頂的山巔,可府瞰腳下平民百態。其中視野最為開闊處,自然是紼龍家的精緻莊園。時值盛夏,園中青草綠樹,百花爭豔,外加獨到的裝飾點綴,可謂匠心獨韻,美不勝收。
愛花的大主母,曼達?催斯站在二樓陽臺,頭低垂,似在賞花,目光卻越過院牆,墜下山崖,落在由平民區散開的火光上。
那也是一種花,以屍骸為土,用鮮血澆灌,在尖叫與動盪裡綻放。
侍奉她多年的侍女手捧銀質托盤走了過來,盤中寶石鑲邊的茶杯,熱氣翻騰,正與遠方狼煙呼應。
“夫人,您的茶。”
“下面血與火的花很美,對吧!”曼達優雅地拎起茶杯,卻不急於喝下,“它會隨著夜幕的降臨而凋謝,結出屬於我的果實,哈哈哈。”
躬身的老侍女仰視自己的主子,看到對方竭力保養的臉龐,仍在笑時,露出了歲月流失的印痕,不由心頭一顫,想到大家彼此都不在年輕,爭權奪利又能享用幾年?鬼使神差地說道:
“夫人,何苦如此。”
曼達沒有料到侍女會有此一問,愣神片刻,面露瘋狂神色:
“你以為我願這樣嗎?全是他維爾逼的。”
“他放著長子不立,要讓那只有十來歲的賤種當下代家主,憑什麼?!”
“是誰讓貧困潦倒的紼龍家有如今的富有?是誰讓這滿城百姓有吃有穿,有高牆環護?是我!不是他維爾。他有何資格指手劃腳。”
“這是擺明了跟我母子劃清界線。那我自然不會留情!這片基業我兒若得不到,那毀了便是。”
侍女看著主子這般偏執,滿心苦澀,艱難擠出一句:“這事大少爺可曾知曉?”
“呵呵,等他回來,整座城市只容得他一人聲音,萬事皆隨他心意了。”說到這,曼達轉向身側,道:“還得多謝先生的鼎力相助。”
侍女這才注意,陽臺不起眼的一角,傍晚泛紅的霞光在此微微扭曲,隱約能見一個二米來高的透明人影。就在她以為自己眼花時,有話音從此處傳來:
“夫人大業未成,老夫還當不得這謝字,只能說,我星劫山高手盡出,可一戰定乾坤。”
星劫山?!那個惡名昭彰的強盜團伙!
震驚的侍女險些打翻手中銀盤,看來自家主子已被怒火矇蔽了心智,忘掉她曾親口說過,與這群強盜合作,無異與虎謀皮
侍女這番失禮舉動,並沒引起兩位大人物的不滿與責罵,因為一抹如初生嫩葉的青茫,衝破橘紅晚霞,正由天邊趕來。
“喲,我的獵物終於出現了。”隱身的星劫山來客話語裡透露出欣喜的味道,並夾雜含糊的低鳴,令侍女產生錯覺,似乎一隻貓進食時向同類發出禁止搶奪的警告。
同樣是面對青光,曼達冷笑連連,那抹翠豔在她眼中已如死物。
“老維爾,沒想我嫁入你紼龍家三十餘年,一直是個外人,連血脈覺醒這等關乎我兒前程之事,都不告知半句,白白誤他一生。現在想讓琺特這個賤種成為最高戰力?我呸,過了今天,世上再無此人。”
就在老女人自言自語時,一堵透明光牆橫在青茫前方。兩者相匯,只見青茫如橡皮筋,沿著天際方向,瞬間拉伸到極致,崩斷!刺眼強光一閃而過,氣浪轟鳴咆哮,攜著巨力姍姍來遲。
曼達聽得周身窗戶琉璃破碎,人便隨著陽臺飾品倒飛入屋。疼痛與恐懼爬上她的心頭,直至此刻,老女人才親身明白,蛻變階“強大”二字的份量。
“這場戰鬥,真能如預想般獲勝嗎?”
一絲陰霾瀰漫
琺特飛速下墜,以向後翻滾的姿態。
他可與利器交鋒的青龍雙翼,已缺失前端肉膜,空餘拆斷的翠綠骨架瘋狂甩動。
萬幸,雙翼並非令他騰空的關鍵因素,藉著下墜卸去身上力道,人兒以單膝跪地的動作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