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別受桑托斯裝扮欺騙,這是幽靈船——金獅號!而不是幽靈海盜船。船員們皆為千年前倒黴的海洋探險者,是不安平庸生活的良民。
魚人們以他們的“咕嚕語”結束了商議,法師為敢死隊員們加持了隔絕外物的氣泡,然後合幾人尾部之力,將這些包裹在泡泡中的敢死隊扔了出去。氣泡落水,彼此間隔二十來米,排成一條直線。
只聽貼近白蛋的魚人發出一聲巨吼,戳破氣泡,用尾部柔力將白蛋拋向隊友,隨後他便毒發身亡。蛋落下,接收的魚人同是刺泡氣泡,魚尾輕接卸力,再次變向傳出
一個接著一個,每次傳遞,都意味著一條生命的消逝。可敢死隊員的魚臉上,看不到半點恐懼,有的只是對白蛋的虔誠與關愛!他們是如何確信,這白色事特中藏著的就一定是聖獸的繼任者?是古老寓言成真的證明?
幽靈船怎能眼睜睜看著希望溜走,它緊跟著撤退的魚人,向遠方駛去。你追我趕的兩方,沒有留意,毒血停了擴散,復又受了某中吸力,向著海低沉去,留得白霧濃罩的海面,滾動千古不變的浪花。
掛著獅子頭的幽靈船是合格的獵手,無論魚人下潛深海,或是兵分多路,都穩吊著白蛋行蹤。很快,他們來到一座孤島。
魚人一頭扎進了半埋海中的紅樹林,錯雜枝條終是阻住緊咬的金獅號。
“別把我們想得太簡單。”桑托斯高吼,帶著骷髏一躍而下。
想要踏枝追趕不是易事,紅樹主幹不高,枝條分叉極多,橫在骷髏肋骨之間,成了密閉的囚籠。而浸水的樹幹,又向海底垂下眾數的支援根,彼此錯雜交匯,將水底空間堵了個密實,只見魚人一個擺尾,紮了進去,再也找不著蹤跡。
“開炮!”
桑托斯的計劃很簡單,用船炮轟出一條通道,他直接率著眾骷髏上岸搜尋。拜瑞魚人可不是深海種,作為兩棲魚人更多時間還是呆在岸上,況且任何慌不擇路的生物,潛意識會指引它回到最安全住址,所以桑托斯有八成把握,這是到了老巢。
獅口中噴出灰亮光柱,這來自死者的力量,終於展示出應有的威力,被中擊的植物迅速凋零、枯死、然後風化,好像千年的時間轉眼過去。
這是光柱的本質體現:衰亡詛咒!
它對魔抗超高的亞龍獸而言僅是一道創口,可換作它物,定是逞足了威風,擴散開去的敗亡灰塵,好比蔓延的山火,所到之處,皆是由綠轉灰,枯死一片。光柱擊穿了紅樹林,在金黃沙灘犁出一道溝壑,最後撞進孤島密林,轟出數畝的死域。野獸尖嗚,海鳥驚飛,它們圍著正中心的死火山盤旋而上,頓時為濃綠的小島抹上幾筆華麗的色彩。
剛登陸的魚人驚呆了,他抱著白蛋,直愣愣盯著骷髏們由飄揚的飛灰裡走來。回到家中的安全感迅速從他身體抽離,然後冷透脊骨的恐懼蔓延,在那道擦身而過的光柱中,他似乎看到妻兒扭曲的臉龐,聽到她們痛苦而咒怨的哀嚎。他第一次感到自己信仰的動搖,內心在質疑,手中帶回來的白蛋,真的是古老寓言中拜端魚人復興的關鍵所在嗎?它帶來的明明是不詳的亡靈,是死之預兆。
孤島的騷亂沒有終結,山頂的樹叢開始搖晃,這種晃動非快的向下傳遞著,直到一團圓白肉球躥入沙灘,“轟”沙塵遮天,讓目光無法穿透,僅餘圓形黑影,這影子在變,由規則的圓上拉為扁,遂在頭頂升起兩個長長尖角。
又是什麼怪物出現了?它會不會加入搶蛋的行列呢?
桑托斯握著鏽劍的手不由加緊力道,骨節噼啪作響。
海風帶走了沙塵,怪物的真面目讓眾人皆是呆滯了。疑為尖角的部位分明是一對外有白絨,內為粉紅的長耳,滾圓肥厚的身子直立在地,兩條扁扁手臂垂在身側,外突的大白牙上朦朧紅眼,突出它懶懶的表情,彷彿永遠都睡不醒。
是光系魔獸,蕾泊兔!
魚人大喜,定是幽靈船的攻擊招來了這隻懶兔子。天性相剋的兩類生物,絕對會大戰一場!他果斷跑向直立的巨兔尋求庇護。
看到蕾泊兔有如黑珍珠般的可愛鼻子不住嗅動。魚人心頭暗想:“對,沒錯,這裡充滿了亡靈腐朽的味道。”半眯的兔眼猛地睜開,閃過興奮光茫。“沒錯了,跳起來,給那些骷髏一個踹擊。”
果然,蕾泊兔粗短的後腿登地,爆起兩團沙塵,跳了起來。
鏡頭在魚人眼中慢放:
雪白的肥兔,逆著光升空,若是沒有拖地並拉長的陰影,它似能完全溶入白光之中。兔子猛地扭腰,蓬鬆毛髮隨之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