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道:“那也要試試,如此守下去,一兩次宵小尚可防備,來得多了總不安全。還是收回宗中妥當。”
碧蜀冷笑一聲:“為師自然曉得,但不能請除華,乃至那些盛名的陣師也不行。這都託你那碧落師叔的福。”
丹青一向知道師尊與幾位長老師叔與碧落師叔很有齟齬,箇中很有一些不堪原委。但她不明白碧落師叔與請不請這除華宗師,有什麼干係。
“半年前,碧落與泰玄去了抱朴宗後,我飄渺、菩提、抱朴三宗有關山河社稷圖那些被除華幫手過的地方都被盯上了。崑崙的人冷傲死板,這收買人心訊息的法子也只有碧落做得下,也是她慣用的。幸虧為師反應得早,不然只怕淪為第二個抱朴,一片殘卷也保不住了。”
碧蜀嗤笑一聲,語氣鄙夷:“當年逃婚已是丟盡我飄渺顏面,後頭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勾引了崑崙的長老也罷了。現在她的心思更是陰險,仗著有返虛修為的道侶,便將我飄渺忘得一乾二淨,全身心的奉獻給那崑崙了。那百餘年,究竟是我飄渺養了只白眼狼。”
八十年前,碧落還只是一個普通親傳弟子,金丹初期的修為,因飄渺一向有為女弟子安排道侶的傳統,碧落則被配給菩提寺一個火居禪修,雖是元嬰長老,但壽限不遠,已有老態。即使如此,飄渺宗也沒有敢違背宗門旨意的先例,碧落卻是頭一個敢逃的。
碧落師叔逃婚的事,一度鬧得很是難看,丹青內心其實很理解這位師叔,如果她是師叔,只怕也不願意被安排合籍,何況是與一個老頭子雙修。但宗規森嚴就算她是少宗主,只怕以後也得為了聯合宗門勢力而與不喜歡的人合籍。
似是說到合籍,碧蜀想到了什麼,提起道:“你如今已結丹,為師本早已為你擇選了道侶,如新任的崑崙宗主本是最好不過,可惜這位宗主修的是無情道。好在這位宗主還有一位親師弟,是前宗主最寵愛的弟子,不僅資質非凡,而且是純陽之體,五十年結丹,修途不可限量。”
丹青一聽,心裡有些涼,面上卻是平淡無波,恭謹道:“丹青謹遵師尊安排。”
碧蜀露出滿意之色,暗自想著,飄渺的少宗主與崑崙修途最好的弟子合籍,不論是對飄渺亦或是收集殘卷都是如虎添翼。
另一邊,事關山河社稷圖,得了宗主之命的長老碧玉也沒耽誤太久,便領著兩個金丹弟子前往飄渺靈境的地底密室,檢視殘卷是否無恙。
然後碧玉等三人一靠近密室,便大覺不妥,雖不能識掃,但這排山倒海的威壓是怎麼回事!碧玉能清晰的感受這其中所蘊含的恐怖靈力!
這分明不是異動,這是巨動!
碧玉立刻打起全副精神,但這威壓越來越強勁,彷彿方圓三百里內的靈氣形成一股巨力,在地底成形的一瞬間,急劇被抽空,齊齊湧入在這團白光之中。
在這樣強大的壓制下,碧玉根本無法頂著這等威壓擠入密室,她那兩個弟子更是在半里外就止住了步子。正在此時,密室驟然洞開,那片懸空的薄薄的流光溢彩的紙張竟然浮動起來,飛速向某個方向湧去。
碧玉大急,這這一霎,她感覺到了神識的控制,已知情況有變的她連忙招呼兩個弟子,齊齊追上。
這樣一追,就逼進了地底之水,直通遺珠內海,且見殘卷白光耀射整個水息波湧之中,碧玉與弟子三人無不化出護身氣,藉助法器在水中朝著殘卷的方向飛行追去。
此刻感覺到殘卷帶來的靈力威壓不僅是碧玉等人,封白自然是最直觀感受到的。
他的神識本就強悍,在聚神法的誘導下,更加操縱自如。
神威如獄,神恩如海!
一遍又一遍,迴音飄渺,層層相疊,經久不息。
不知是那殘卷被語令喚醒的緣故,還是其他的原因,封白感覺這殘卷莫名的熟悉,更能感覺到殘卷的靠近,彷彿這殘卷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不止是封白,連封紹都感覺出異樣,這股靈力威壓越來越近,比他想象得要霸道得多,那白光不斷衝擊過來,整個海底之禁都在晃動,天旋地轉,強烈的暈眩感襲來。
“殘、殘卷?!”始終處於興奮狀態的蓬丘此時忽然結巴起來,他轉過身,大叫道:“是山河社稷圖的殘卷啊,老朽是不是眼花了,居然能勾動它過來!老朽是不是做夢!”
封紹也被這一聲大驚,因不能識掃,便只能憑肉眼,好在修者耳聰目明,目力極佳的他很快看到一道刺目的白光,那白光之中的確是有一物事,看不十分清楚,但根本不必看清楚,這物必然是殘卷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