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素真明顯心神大亂,壓根沒有聽出念香語氣中的警惕敵意,她慌亂地四周看,急道:“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就走了?我到處找也找不到!他難道是騙我的?難道他真的在騙我?”
念香一愣,回頭看向習玉,她也是一頭霧水。他乾脆橫下心來,拈了個劍訣,沉聲道:“萬大小姐,在下一直記得那個承諾,你我再見之時,必要分出勝負。廢話少說,出招吧!”
萬素真怔了半晌,臉色蒼白,忽然望向念香,她的眼睛裡滿是張皇恐懼。半晌,她默默取下背後的大刀,輕道:“對,我差點忘了,竟然會來向你們問火郎的行蹤”
火郎?習玉一呆,忽然有些反應過來。難道他們日久生情了?!可是當時在渡口看到他們的時候,萬小姐明明很冷酷的啊!火行澤那樣纏著她,應該是喜歡她的吧?難道他竟然拋棄她了?
萬素真將大刀一揮,腰身一扭,飛快地攻了上來。念香輕鬆地用劍格開,心下也忍不住吃驚,這幾個月不見,到底是她變弱了,還是自己變強了?以前這女子的大刀可是沉重無比的呀!如今他竟然覺得很輕鬆,以前看不清的動作如今看來也清楚無比。
他心知兩人差距已經極大,便喪失了鬥意,不過隨意應付了幾招,正打算挑一個破綻將她擊敗,誰知她臉色忽然一白,手裡的大刀光當一下掉去地上,她捂著肚子緩緩跪了下去。
念香早先吃過她的虧,哪裡還會上當,當下橫劍於胸,厲聲道:“萬小姐!比武講究光明正大!那些下三作的手法還是少用為妙!你若再不起來,這場比試便算我贏了!”
萬素真沒有說話,她抽搐了半晌,忽然暈倒在地,念香一呆,卻聽習玉在後面急急叫道:“不好!念香!她好像是流產了!快去請大夫!”
念香大震,卻見萬素真白色的裙子下面已經被染紅,他急忙丟下劍,跑過去小心將她扶正。習玉也追了上來,又叫道:“不可以搖晃她!輕輕抱起來,你帶她回家!我去叫隔壁的王大娘!”
念香輕輕將她抱起來,只覺她下身的血彷彿沒有盡頭地流出來,不一會她的半邊裙子都紅了。他哪裡遇過這種事,哪怕是人被砍了手腳腦袋也好,偏偏是女人流產,他手腳都有些發軟,急急往屋子裡跑去,將她放去床上,也不知自己能做什麼,只急得團團亂轉。
不一會,習玉就拉著隔壁做穩婆的王大娘跑了進來。王大娘剪開萬素真的裙子,低頭一看,急道:“這樣不行!要找真正的大夫!再這樣下去,母子都危險!”
“這裡那麼偏僻,去什麼地方找大夫啊?”習玉打來熱水,渾身發抖地替萬素真擦洗腿上的血,“大娘,有什麼藥可以暫時停止流血?也好給我們一點時間去找大夫啊!”
王大娘急忙跑回自己的屋子,不一會拿了幾顆綠色的藥丸,泡去水裡化開喂萬素真喝了,她又低頭仔細看了看萬素真的身體,才道:“看這個樣子,孩子大概有三四個月啦!正是容易出事的時節,她怎麼還能到處跑?!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呢!”
三四個月?他們是大約半年前在渡口見到萬素真的,也就是說,那之後不到兩個月,萬小姐就被火行澤“攻陷”了麼?
王大娘還在嚷嚷,“這藥治標不治本,最多可以維持兩個時辰不流血!快點帶她去看大夫!”
習玉用力搖了搖頭,把自己的胡思亂想丟出去,她大聲叫道:“念香!快!咱們趕緊帶她去看方神醫!不然會死人的!”
念香臉色蒼白地跑進來,張手就要去把萬素真背起來,王大娘急忙攔住他,“小夥子沒經驗不可以胡來!怎麼能用背的!我家有一輛柴車,我馬上推過來,上面鋪著被褥才好放上去!”
趁著王大娘去推車,念香腿軟地坐去椅子上,喃喃道:“天啊簡直比打仗還可怕”
習玉把盆裡的血水倒去外面,嘆道:“孩子都三四個月啦也不知道萬小姐自己知不知道,她一定是四處奔波尋找火行澤,才會動了胎氣。”
念香搖了搖頭,正要說話,隔壁王大娘夫妻倆已經把柴車推了出來,習玉急忙抱了一床乾淨的被褥鋪上去,念香推著車,兩人急急朝方神醫的小藥園跑去。
萬素真的嘴唇青白,一點血色都沒有,臉色更是白的和死人一樣,習玉駭怕起來,低聲道:“她她不會死吧?”
念香臉色比萬素真的還白,抖著聲音說道:“別胡說!不會死的!”
習玉看他比自己還害怕,便再不敢問,顯然對念香來說,第一次見到女人流產那是比第一次見到殺人還要可怕的事情。兩人一路狂奔,原本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