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聞愛卿的未婚妻子善歌舞因而想請愛卿帶著她前來,也好對這宮中的舞姬們做個點評。”
蒙硯跪在地上聽著那個威武渾厚的聲音傳入耳中,放於兩側的手情不自禁地攥緊,而後不動聲色地跪下磕頭謝恩。
夜裡蒙硯攜著笑忘來到曲國王宮赴宴,因為此次設宴是為了犒賞前些天在與黎國交戰中獲勝的將士所以王宮上下皆是一派喜氣,我看著那些端著酒杯笑臉相迎的人們,又看了看坐在高臺上一臉莫測的曲國國君,隱隱地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酒過三巡,曲國國君輕聲擊掌一列蒙著面身穿輕紗的女子從兩側緩步走到了中間的空地上,一時之間絲竹齊鳴、佩環伶仃,更有陣陣透骨香若有似無的飄蕩在空中,衣衫翻飛間觥籌交錯。
乍一看,竟是一番盛世太平景。
蒙硯注視著那群舞姬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而笑忘也只是淺笑著注視著前方,許久上方高出傳來了一個帶著微醺的聲音,我抬眼去看卻是那曲國國君一張含著笑的臉。
“蒙愛卿覺得這舞跳得如何?”
“甚好。”
聞言曲國國君卻只是扯出一個愈發明顯的笑容,眼中透出的神色卻讓我看得有些發寒,只聽見他開口說道:“孤聽聞愛卿的夫人善舞,不知可否請夫人跳上一段?”
蒙硯皺著眉看著君上臉上掛著的那種意味不明的笑容,我看著這君臣間湧動的暗流忽然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隱隱地好似明白了什麼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本以為蒙硯這個樣子大抵會拒絕君上的要求,可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笑忘卻忽然淺笑著開了口。
“民女遵旨。”
笑忘沒有再看蒙硯一眼,施施然起身隨手接過一個一名舞姬手中的水袖站到了中央,剛停下了的絲竹聲又一次響了起來,笑忘笑著看了一眼高臺上坐著的君上水袖翻轉合著音樂便舞了起來。
我不太清楚笑忘跳的時候在想些什麼,我只看到一團緋色夾帶著白在舞池中央旋轉飛舞,好似那順風飄下的片片花瓣。
落英繽紛。這是我腦海中唯一想到的詞彙。
步子隨著絲竹聲的節拍而起,好似精靈在空中尋到了那音樂的譜曲,在那譜曲上躍動。
水袖翻飛,一抹抹緋色在眼前快速地掠過、飛舞、旋轉,長長的袖擺甩出一次又一次地擊中兩側擺放著的鼓,鼓聲隆隆,激盪著這個舞池也激盪了蒙硯的心。
一曲罷了,笑忘施施然向著君上行禮,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眾人這時才想起了鼓掌。
“愛卿當真是好福氣,娶了如此多才多藝的妻子。”君上笑得一臉莫測,懶懶地衝著蒙硯舉了舉手中的杯子。
蒙硯這才回過神來,舉起手中的酒杯衝著高臺上的君上道:“陛下過獎了。”
旁人看來只道是君臣有禮一派和諧,可我卻看到這其中湧動著的暗流正漸漸化成饕餮準備要將誰一口吞下。
宴席結束後蒙硯並沒有帶著笑忘直接回府而是讓車伕先走,自己同笑忘步行回去。曲國王宮離國師府並不算太遠,但步行終究還是需要花上一段時間,一路上蒙硯和笑忘誰都沒有說一句話,氣氛沉悶到了極點。
也不知走了多久蒙硯忽然停下身轉頭詢問落在身後的笑忘道:“走累了麼?”
笑忘是妖自然不會像尋常女子那般柔弱,可她此時卻要扮作那柔弱異常的女子,於是便皺了皺眉,佯裝著揉了揉自己的小腿道:“有些乏了。”
“我記得前邊有座亭子,我們去那坐會兒吧。”
“好。”
原本落在後面的笑忘被蒙硯牽著走到了那座亭子裡歇息,此處緊挨著護城河,因為夜深了的原因坐在亭中除了能夠聽到泊泊的水流聲還有耳畔輕微的風聲外什麼聲音也沒有,與此前宴會上的喧鬧相比深夜的湖畔靜出了一種安詳。
蒙硯心許也是累了,倚靠在欄杆上閉著眼吹著湖風,墨色的發隨著風飛舞,融入了沉沉夜色之中,過了許久蒙硯忽然睜開眼,目光灼灼地看著笑忘問道:“會摺紙船嗎?”
笑忘似乎沒料到蒙硯這一問,愣了好半天才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蒙硯笑著從懷中掏出兩張白紙,一張遞給了一臉茫然像的笑忘一張拿在自己手中道:“我來教你。”
蒙硯邊說著邊已經動起了手,修長的手指靈動的紙上滑動,一邊折一邊同笑忘說道:“我小的時候在山上學藝,每天除了必修的功課外根本沒有什麼別的娛樂活動,但是後山上有個瀑布,我們師兄弟幾個有的時候無聊了便會去那裡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