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是那麼笨的人?”賀昱午挑眉道:“天若欲其亡,必先要其狂,我一直縱著他們圖的是什麼?”
賀朝陽看著他哥理直氣壯的模樣,哂然道:“您可真是我親哥。”
賀昱午挑了挑眉,笑道:“我來之前這事只停留在市一級,不過兩年時間已經鬧到中央了,你哥我做得不錯吧?”
“是,大哥英明。”賀朝陽拱了拱手,表示佩服。
“我調查過了,動了東州鋁業也傷不了花家的根本,要想拿住花家的把柄,重點要放在出口上,和東州鋁業有關聯的企業都要查。”
“巡視組主要查的是違規。”
“那又怎樣?”賀昱午笑得很溫和,但是話裡的算計卻是不容置疑的,“專案違規是一回事,但是梁副總理肯定也不願意看到國有稅款流失。”
賀朝陽看著他哥略顯奸詐的笑容,心說大哥這次可是算計到了點子上,梁副總理上任後的一系列舉措,給政府開支造成了很大的赤字,要說中央現在缺什麼,排第一位就是——錢!
要是能在這裡面抓一兩個典型出來,相信梁副總理不會介意他們越權辦案。不過話說回來,巡視組到新泉來,他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有這麼算計自己弟弟的嗎?”賀朝陽瞪他哥。
“我怎麼知道他們不避嫌啊,”賀昱午無奈道:“我本來是想坐山觀虎鬥的,以咱們家在魯中的勢力,動他一個鋁業公司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之所以按兵不動,一是要讓他們把規模做大,引起上層的注意。二來呢,我也不願落個以大欺小的名聲,花家雖然為人不咋地,但是他們家的根扎得深,還有某位大佬的面子,不好動。”
所以他哥才想到了借巡視組的刀來對花家動手,可是沒想到,上層的大佬們也不好唬弄,你賀家不是想摘清自己嗎?我偏偏就把賀家的小太子塞進來,我看你怎麼躲!
“我就知道魯中這次躲不過去,梁副總理出手,咱家總要表示表示,地方必須服從中央嘛。最近的大專案我都捋順過,也準備好了替罪羊。”賀昱午繼續說道:“反正不讓你作難就是了,結果沒想到上面會打這張牌。”
“早晚的事。”賀朝陽淡聲道。
賀昱午這一世還沒有見識過花家的狠辣,可是賀朝陽卻還記憶猶新,上一世的經歷太過慘痛,大哥殫精竭慮疲命奔走,凌未枉死獄中死不瞑目,賀派拼盡全力殺出一條血路後勢力大幅度縮水,看著眾多派系瓜分賀派的地盤,賀朝陽當時目眥欲裂痛若凌遲,可是他也只能看著,咬著牙,靜靜地看著。
這一切的根源,就在花家的突然發難,可是他們家發難的原因很搞笑,不過是因為賀家為某個下屬爭到了原本屬於花家勢力的一個位置,花家就像瘋狗一樣攀咬住了賀家。
只一個花家還傷不了老賀家,可是偏偏花家的動作太大,不僅引來另外爭食的野獸,連蔣衛一系這些龐然大物也引了出來。
在眾多勢力的圍剿之下,老賀家能博出一條活路已屬不易,對於始作俑者花家,賀朝陽那真是恨到了骨子裡。
如果上一世的記憶沒錯的話,花家發難至少要再過十年才會發生,他這次調職回京也有為將來的鉅變做準備的意思,可是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佈局,就毫無預兆的和花家對上了。
“哥,不要手軟。”賀朝陽端正了態度,道:“把你手裡的資料都交給我,不要有保留。”
“你要幹什麼?”賀昱午警醒道,“咱們家和花家並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再說那誰還在”
“我心裡有數。”賀朝陽看著他哥,眼裡滿是堅定,“花家是什麼人,哥你心裡清楚。這張牌一打出去,咱們家和花家就不可能善了。”
想來這一局面,也在上面的算計之內,花家雖小,但是出手狠辣,賀家勢力雖大,但是經過和花家的較量,也絕不會毫髮無傷。
賀昱午想要坐山觀虎鬥,卻沒想到自己反而成了下場掐架的老虎。他扭頭看向京城的方向,嗤道:“這些老不死的。”
賀朝陽無奈地笑笑,沒有提醒他哥,爺爺貌似也在他哥詛咒的行列。
明知是個局,仍要義無返顧地跳下去。
賀朝陽在回賓館的路上想了很多,但是再怎麼計算,與花家的局都是死局,無解。
當然了,這個局面早晚都要遇上,對他來說,對付花家,絕對是不死不休。只是,他現在能調動的勢力能打倒花家嗎?如果賀家動手,到底有多少隱藏的勢力要轉而支援花家?花家背後的大佬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