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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江淑瑤想著他今日肯來看自己,陪自己說話,已是自己盼了不知多久的恩寵,又想著他這幾日確實勞累,一時接受不到自己也是正常,他也說了來日方長想到這裡臉上又有些發熱,忙到書房去給季漣整理床鋪,季漣只是倚在書房門口,微笑著看她忙來忙去。

江淑瑤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本來就是個千金小姐,做這些事情笨手笨腳也是正常,這時又怕他笑話,匆匆鋪好就低語幾句掩門退了出去。

二月初七,太子季漣代天子巡幸金陵,永宣帝率群臣送季漣至灞橋,永宣帝親自折柳相送。

按照行程,季漣一路將先至東都洛陽,再至素有九省通衢之稱的武昌,再沿水路直至金陵。

季漣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過長安了,準確的說,他從永安九年出世,永安十年永宣帝派人把他從金陵送到長安去給永昌帝過目賜名後,除了偶爾跟著永昌帝出去秋狩,或是北征的時候帶著他見識,此外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了。

上一次,據說也是走水路至武昌,再到東都洛陽,然後是西都長安。那一次他尚在襁褓之中,對一路的風光已沒有任何印象了。

初十的晚上,行至東都洛陽,這時春寒尚未完,名動天下的洛陽牡丹還沒有開全,富貴景象初現端倪而已,季漣在洛陽官員的陪同下檢視周邊的農桑事務。

季漣一路並不著急趕路,卻也走的不慢,並沒有停下來遊山玩水,每至一處便在當地驛館遣使回宮報信簡短的彙報行程,並問父皇、母后及太子妃安好。

二月十三到了武昌,兩湖的左右布政使忙殷勤接待,帶著季漣去遊黃鶴樓。季漣站在黃鶴樓頂,俯視長江,想起皇爺爺跟自己講故事時,說起曾在武昌有一場激戰。當時永昌帝因大意幾乎在武昌喪身,得飛光國師冒死相救才得以脫難,拿下武昌之後,天下的形勢才陡然為之一變,形成二分的局面。

從此往上,蜀中的鹽井,關乎中原民生,往下的蘇杭,掌握著全國一大半的絲綢棉麻等布料的來源;從蘇皖往上,齊魯之地控制著鐵器的主要來源。季漣看著樓下的滾滾江水在心裡嘆道,這長江沿線,果然是國計民生之所繫。

季漣一面同兩湖布政司的官員們攀談,一面打探著這兩湖一帶的名人軼士,歷來總有一些人喜歡搞一些清高的名堂不願意入仕,又或者有報效朝廷之心卻被一些事情無意中斷了入仕之路。左右布政使向他介紹了一些在兩湖之地一些昔日顯赫而後沒落了的世家子弟,還有一些少有賢名而鬱郁不得志的文人,或是傳遍州府的行為怪異無端的人等等。

柳心瓴在一旁一一暗記下,回驛館之後便派人去訪查;第二日,藩地在荊襄一帶的襄王枟也來了武昌,雖然在輩份上,襄王枟還是季漣的叔父,但是從永昌帝在時,他就並不得寵——而且不得寵的程度,遠甚於自己的父皇。自己的父皇只是在和五皇叔櫟之間,得不到父親的偏愛,魯王析因生母是寧貴妃的原因偶爾得到永昌帝的眷顧,而剩下的這個兒子,永昌帝似乎壓根就沒正眼瞧過。

襄王枟到了之後,季漣便轉交了父皇臨行前託他送給襄王枟的諸多禮品,其中主要是藥材補品,當年皖王櫟跟著永昌帝去靖難,襄王枟和魯王析都隨永宣帝在金陵留守,襄王枟似乎從小身體就很弱,永宣帝常年都對他照顧有加。因此見季漣來了,襄王枟也十分高興,再見大哥竟然還記著自己的身體,不由得感激涕零,私下裡又提醒他過贛皖一帶時千萬小心那裡的流寇。

季漣心中暗自冷笑,流寇,前朝的流寇,都喜歡打著自己是什麼皇族支脈的旗號,如今竟反了過來,堂堂一個藩王,竟然要打著流寇的旗號來為非作歹,可見自己這位五皇叔的腦袋裡,實在是草包得很。

季漣便笑著向襄王枟道:“唉,其實江南一帶一向頗為富庶,皇爺爺和父皇常教導侄兒,說是若老百姓都有飯吃,便不會造反,這贛皖一帶,雖說比起蘇浙是窮了一些,但也不至於到落草為寇的地步啊。”

襄王枟乾笑道:“這個,叔叔也不是很清楚,贛皖兩地並不是叔叔的轄地,怎好伸手管他人的事呢?叔叔也是聽得下屬報告,說這一帶往來的商旅,常遭襲擊,輕則被搶去所帶的盤纏輜旅,重則喪命,唉。”

季漣笑道:“還是四叔這裡好,聽說荊襄一帶,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都是叔叔管制有方啊。”

襄王枟心想,管制有方又如何,不過是彈丸之地,每年都是照樣納稅,笑道:“不過是個小地方,管起來也容易一些。”

季漣笑道:“四叔這話太謙虛了一些,父皇以前曾給侄兒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