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個人是真心愛他的,以至於連吃東西吃到好的,都會留給自己吃。”
季漣已知她說的是衛靈公彌子瑕的故事,卻裝作不知,興致盎然道:“嗯,這個國君雖然寵幸男人,有悖人倫,倒也是情深意重。”
玦兒問道:“那你知道後來這個男寵怎麼樣了?”
季漣打趣道:“難道有臣子進諫說他有違天理人倫,然後那國君放棄江山和男寵遠走高飛?”
玦兒啐道:“你真是看那些書生盜小姐的小說看多了,這樣的結果也想得出來。”
季漣笑道:“那還不都是你給我看的。”
玦兒瞪了他一眼,繼續道:“後來這個男寵老了,色衰則愛馳,因為一件事情得罪了這個國君,這個國君就要治他的罪,想起以前那些事,便說:他以前就偷駕我的車,還把吃剩的桃子給我吃”
季漣聽到這裡,側頭盯著玦兒的雙眸道:“玦兒是在暗示我以後會因為你老了就不喜歡你了麼?”
玦兒搖搖頭,道:“高嬤嬤說,以後你會納好多妃嬪,等那些女人進了宮,就會分了你的心——到那個時候,只怕有人拿這些事情,來說我的不是呢。”
季漣扳過她的頭,柔聲道:“你是不相信我麼?”
玦兒低頭吶吶的:“不是隻是現下你已是皇帝了,將來見得我久了,我又常和你吵架怕就煩了。”她此番回去,被杜蕙玉好一番教導,先前的許多美夢,一下都變得不切實起來。
季漣伸手去畫她的臉頰,笑道:“傻孩子,我是不是皇帝,咱們倆還不和往常一樣麼,我還是你的阿季哥哥,你還是我的玦兒。再說了,我做了皇帝——以後就再沒人能強迫我,也沒人能把咱們分開了,你該高興才是。”
玦兒聽了這話,才露出淺淺的笑意,靠在他懷裡,低聲道:“這次回家,我爹孃還狠狠的教訓了我呢。”
季漣問道:“教訓你什麼?”
玦兒將臉貼在他胸前,低聲道:“爹說白養了我這個女兒,一點都不知道孝順,只知道跟著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到處跑。”
季漣把玩著她的髮絲,笑道:“看來岳父岳母對我很不滿意嘛,馬上就不是不相干的人了,下次內朝,就該提立後的事情了。”
玦兒心裡想著此次來京前,父親教訓自己的話:“就算他是太子,也是娶了正妻的,難道我孫家嫡出的女兒,竟然要給人做妾麼?”當時自己反駁父親,母親卻勸自己,說就算是尋常大戶家,停正妻再娶,也是一件艱難的事情,何況皇家想到這裡,不禁面有愁容,季漣見她臉上並無喜色,便道:“怎麼你不高興做我的皇后麼?”
玦兒勉強笑道:“不是,只是這次回家又匆忙趕來,爹和孃的關係看起來還是不太好;還有一個弟弟,今年也十歲了,和我在一起的日子,還不到一年——以後想要見面就更難了。”
季漣想起這幾個月來,玦兒確是因為他的緣故,四處奔波,看起來臉似乎都瘦了一圈,又因為她爹納妾的事情惹得父女間生了隔閡,便安慰道:“母后家裡的人,不也每年都上京來探望母后麼?以後你也可以的,要是你爹孃願意,搬到長安來住也行啊,這樣要見你娘和你弟弟不就方便許多麼?”
玦兒見季漣在興頭上,也不好多說,又聽季漣發了一陣牢騷,說這幾日那些繁雜的儀式,讓人煩悶無比云云。
餘下幾日,季漣便常到明輝殿來陪著玦兒,只是大大小小的事情繁多,也沒有很多時間,季漣又著了小王公公找幾個得心應手的人來伺候她,又把去年搬出去的那些物件,從追慈庵裡搬回來,去的人回來跟玦兒說,師太仍雲遊未歸。玦兒回來之後一直尋不到師傅,心中怏怏,季漣只好遣人去追慈庵看著,讓一有訊息就回來報知二人。
到了八月二十四,季漣興沖沖的召了柳心瓴來,向他說明自己欲立玦兒為後的心意,柳心瓴聽了,頗不敢贊同。他心裡對這位孫小姐倒並沒有意見,只是想著先帝在時給陛下親娶的太子妃,要另立皇后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便隱約暗示季漣此事恐怕並非想象中那麼容易。
然而季漣剛剛登基,這些日子做事無不是順風順水,就算很多事情麻煩些,卻並無什麼不順遂的事情,又覺著立誰為後,純屬自己的私事——有父母在時,尚能壓制一二,現在父皇已崩,母后為了保住涵,對諸事也是不聞不問,還有什麼人能阻撓此事。
柳心瓴見季漣一意如此,回去之後連夜找到顧安銘,商量此事。
顧安銘聽柳心瓴詳細說了白日裡陛下的言語,便道:“此事恐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