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時見到站在臺階下的搭檔,搭檔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板著,但凜能從那雙碧色的眼睛中看到關切。都說他們兩人有幾乎一樣的眼睛,但凜一直覺得如果那句‘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屬實的話,小君絕對是把窗玻璃都拆下來了,而自己麼應該是好幾年沒擦窗了吧。
“宮本先生醒過來了。”君麻呂自下而上的看著凜,彷彿回到在砂隱村凜站在慰靈碑前的那一刻,依舊沒有仇恨,只是帶著一種近乎安詳的哀傷,安靜的讓人難過。
“嘛,老師醒了吶。”走下臺階,凜嘆口氣,“走吧,去探望病號。不知道還有沒有小生的位置。”
“嗯。”君麻呂走在凜的身側,向前走了幾步之後突然伸出手去握住對方的手,之後再也沒有鬆開。
凜側過頭看了自家搭檔一眼,眼中浮起柔和的光,也就任由自己的手被捏著——真的是“捏”,小君手勁不輕的掐在凜指關節位置。不小心聽到自己指骨發出的輕微響聲之後,凜暗想自己很需要抽出時間給搭檔補課。
回到醫療部的時候正好趕上探望總隊長的高峰期,一撥撥的人輪流進出重症監護室和總隊長開會,凜探頭看了一下那人數,很自覺的去走廊裡尋了個椅子坐上去慢慢等他家老師的宣召。
君麻呂貼著凜坐下,小孩幾次欲言又止,一副想安慰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樣子,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行動比較重要,於是伸手
“小生建議換一隻手。”凜舉起那隻關節處有點發紅的爪子給搭檔過目。
君麻呂眨眨眼,片刻之後把頭轉向一邊,看不到小君的表情但能看到被髮絲半遮半掩的那隻小耳朵一點點變紅。
很滿意自家搭檔的反應,凜一邊用目光猥褻人家一邊捂著嘴悶笑,漸漸細微的笑意變成低咳,斷斷續續的在空氣中四散逃逸。凜慢慢彎下腰,把頭抵在君麻呂肩頭,身體隨著悶悶的咳嗽聲輕輕顫抖。君麻呂遲緩著抬手,小心的拍著凜的背脊,兩個孩子相互依偎在一起,那樣小小的一團。
不久之後有人站在兩人的面前,沒有說話,就連呼吸聲也壓得很低,仔細聽還有隱隱的抽咽。即使蒼白憔悴,竹田咲也仍舊美麗成熟風情萬種,女子眼角有閃爍的水光,藉著抬手理順頭髮的動作拭去那細碎而晶瑩的一點。
“小凜,小君,進去吧。”竹田的對兩個小孩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我得回去寫報告書”清脆的步子遮住她的低語,只留下一個堅定的背影。
在踏進病房的時候凜有一瞬間的遲疑,隨後又重歸平靜。宮本隊長躺在病床上,臉上貼了幾塊膠布,脖子之下被被子遮住看不到究竟受了多重的傷。不過現在精神還算不錯,看到兩個小孩進來後用眼神點點床邊的椅子。
“小咲回去了?”
“嗯。”凜自認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此刻卻覺得一開口就會哭出來。
“唉天辰小凜你把這表情攢一攢,留到隊葬的時候用。”宮本隊長瞅天花板,不樂意看學生現在的那張臉。
深吸口氣,凜同樣翻白眼看天花板,“老溼,您的臺詞太不符合氣氛了。這時候不是應該語重心長的叮囑小生‘不要沉迷於仇恨要好好活下去’之類的話嘛。”
“我跟你說那廢話有意思麼。”如果不是被繃帶纏的像木乃伊,宮本老大很想把學生的臉捏成發麵饅頭,“叮囑你少跟阿青同流合汙算了,估計你也做不到。”
“小生從來就不和阿青同流合汙的”凜一本正經,“小生已經超越阿青了。”
無視掉不省心的學生,宮本隊長又看向君麻呂,“小君你咳咳,總之不要像天辰小鬼學習就行了。這麼好的孩子長歪了就太可惜了啊”
“我知道。”君麻呂認真看著算是自己半個老師的男人,“我會永遠陪著凜的,你放心。”
“”宮本哽了一下,“咳,我還沒有託孤的想法還是說天辰小鬼你把自己嫁出去了?”
“小生從來只有娶的喲,老溼。”凜趴在病床床頭上,“倒是老溼你,至今沒給小生找個師孃,連帶小生也沒有師弟師妹可以欺負,啊,是照顧~”
“找了也不能把孩子給你玩。”瞪學生一眼,宮本隊長真相道,“除了小君,誰能抗住你摧殘。”
“嘛嘛,至少小生還有小君呢,老師你那一副撲克的好人卡才比較重要”
“小鬼你果然還是把自己嫁出去了吧。”
“吶,老溼,小生真的不會給你報仇喲。”
“早就知道。”
“您被暗殺,貌似是因為小生的關係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