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笑著拍一下白承意的後背,沒有答白承意這話。
白承意也沒追著安錦繡問,扭頭又看眼前的這座城池。
幾個被關進了大理寺的戶部官員,在這時終於見到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戶部尚書鄭鴻。
“鄭大人!”一個戶部官員忙就撲到了木柵門前,高聲喊了鄭鴻一聲。
鄭鴻沉著臉,跟他一起進天牢來的人,還有安太師,相國周孝忠,大理寺卿韋希聖,刑部,吏部的官員。
“大人,下官冤枉啊!”幾個戶部官員相繼跟鄭鴻喊起了冤來。
韋希聖看向了鄭鴻,問道:“鄭大人?”
鄭鴻搖了搖頭。
韋希聖便跟一旁的衙役道:“把他們都押出來。”
一行人進了天牢的一間訊室裡,按官階高低坐下了後,大理寺的衙役們也把幾個戶部官員押了進來。
幾個官員被押進這間訊室之後,喊冤的聲音更大了。
“都給我閉嘴!”鄭鴻聽了幾句下屬們的喊冤之後,就不耐煩道:“你們有什麼臉面在這兒喊冤?”
“李公公,”安太師跟站在自己身後的一個太監道:“你給他們宣旨吧。”
姓李的這個太監從安太師的身後走了出來,走到了這幾個戶部官員的跟前。
幾個官員被押跪在地上,看著這太監一點點展開手裡的聖旨,心裡越發地感覺不好。
坐著的官員們也都站起了身。
“咳,”李太監清了一下嗓子,高聲宣讀起了慶宗白承意的這道聖旨。
鄭鴻用手擦了一下腦門上冒出的汗,犯下欺君之罪的人除了死,還能有什麼下場?
戶部的這幾個官員聽到要將他們即刻處死的判語之後,有的呆傻在地上,有的則激烈地在地上掙扎起來。
韋希聖沒等這些官員把要罵安錦繡的話罵出口,便下令道:“把他們的嘴堵了。”
安太師看到這裡,跟相國周孝忠說:“周相還要再看嗎?”
周孝忠看看兩個小太監手裡捧著的托盤,托盤上裝著毒酒的瓷瓶都是純白瓷的,在訊室裡的燭光照耀下,還倒映著發黃的暖光。
“送他們上路,”韋希聖這時下令道。
周孝忠在衙役們上前,要灌這幾個官員毒酒時,一甩袍袖,往訊室外走去。
跟著過來的官員們看周孝忠往外走了,紛紛邁步往外走。
鄭鴻是最後走的官員,看了自己的這幾個下屬最後一眼,鄭鴻在心裡默唸一聲抱歉。他在安元志帶人從糧庫運走糧草之後,就進宮求見安錦繡了。安錦繡只問他那份摺子是誰寫的,當時鄭鴻就明白了安錦繡的意思,不找出幾個替罪羊來,他的命就難保了。
韋希聖看著鄭鴻走出訊室之後,把目光又轉到了正被迫飲著毒酒的官員們身上,韋希聖搖了搖頭,能爬到一部尚書之位的人都不簡單,只是鄭鴻這個人不可深交。
周孝忠走出了天牢之後,跟安太師小聲道:“看來鄭鴻的尚書之位難保了。”
安太師說:“是啊,戶部還有誰會服他?太后娘娘讓他過來,就是要讓戶部的人知道,這些人死在誰的手裡。”
周孝忠說:“他還是太嫩了些,在千秋殿把頭磕破了也是好的,至少讓手下的官們知道,自己是盡力求情了。”
安太師這時看鄭鴻從天牢裡走了出來,便沒再應周孝忠的話,而是看著鄭鴻道:“鄭大人今日辛苦了,回府後早些休息。”
黑暗中,鄭鴻此刻的表情,旁人看不清楚。
周孝忠道:“不管以後如何,你當前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籌糧。鄭大人,日後出事你不要怪我今日沒有提醒你,你的命一點也不保險。”
鄭鴻跟周孝忠應了一聲是,然後問安太師道:“太師,這些犯官的家屬要如何處置。”
安太師說:“欺君是什麼罪,你還用老夫提醒你?”
鄭鴻全身就是一顫。
“各位都忙自己的去吧,”安太師跟其餘的官員們道。
官員們在安太師發話之後,才各自散去。
“你也去吧,”周孝忠跟鄭鴻道。
鄭鴻往外走,身形蕭索。
“不殺幾個,太后娘娘就立不了威,”周孝忠在眾官員都走了後,才跟安太師道:“只是以一個女子的心腸來說,太后娘娘不似女子。”
安太師說:“周相這話何意?”
“牝雞司晨,”周孝忠說:“這不是我祈順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