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鍾隱還沒有塗炭生靈的本事,”白承澤道:“安氏手上的兵馬對付他,根本就是不在話下。”
白禎皺眉道:“你這是在讓李鍾隱去赴死嗎?”
“求富貴當然要付出代價,”白承澤說道:“若是我這裡進展順利,他只要在洛城多撐些時日,那他日後就是從龍之臣。”
“若是撐不過?”
“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白禎突然衝白承澤笑了笑,他覺得白承路對他的這個弟弟有一句話說的很正確,白承澤是個無情的人。這個人還真的是無情,說一個人,不,說一個家族的生死,說的跟見面打招呼,問聲好一樣。
白承澤看著白禎臉上出現飛快,消失也飛快的笑容,說:“你不是李鍾隱,我沒有保住我二哥,對你,我會盡力保全的。”
“盡力?”白禎道:“那也就是說,我們逸王府也有可能會死?”
白承澤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這間書房,似是想讓白禎仔細看看他的這間書房一般,跟白禎說道:“我也可能會死,跟我二哥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白禎的面部神經不受控制地顫動了兩下。
“安氏若是失敗,那她,潯陽安氏,元夕上官氏,太后一黨的家族,官員都會死,”白承澤跟白禎小聲說道:“反過來也一樣,我若失敗,賢王府上下,我門下的官員,那些世族大家無人可逃過這個死劫。”
白禎聽完了白承澤的這句話後,過了很久才把頭點了點,說:“這就是奪嫡。”
白承澤一笑,道:“我二哥跟你說過?”
白禎又把頭搖了搖,說:“他不會跟我說這些事,二殿下不是爭強好勝的人。不是為了王爺,二殿下也不會被安氏視為眼中釘。”
“不是為了我,他也不會在魏太妃生辰那日起兵,”白承澤說道:“雲霄關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釋。”
“雲霄關,”白禎說道:“我聽到兩種截然相反的說法。”
白承澤說:“那逸郡王你信哪一種?”
“我不知道,”白禎說道:“我也沒興趣知道,問王爺,問上官勇,我都不可能問出什麼來。”
白承澤說:“這種事只能看你相信誰。”
白禎心說,我也不信你白承澤。
“你來我這裡,是因為我二哥,”白承澤很有自知之明地道:“你若不願幫我,那我就當你今日沒有來過。”
白禎說:“二王妃你準備怎麼辦?”
“我會找地方讓她安養此生,”白承澤說道:“不管怎麼樣,她是二哥的正妻,我與她之前關係再不睦,她也是我二哥喜歡的女人。”
“王爺你有多大的把握?”白禎又問道。
“五成,”白承澤伸右手,豎著五根手指,衝白禎比劃了一個五字。
白禎倒吸了一口氣。
“安氏是個很厲害的女人,”白承澤道:“在她的手上,能有五成,已經是很大的勝算了。”
白禎分辨不出白承澤這話裡,有沒有誇大其詞的成分,道:“安氏不過是個女人。”
“垂簾聽政的女人,”白承澤說道:“周孝忠剛剛被她趕出了朝堂,周相是我父皇很依重的朝臣,門下弟子也不少,如今被一隊白虎大營的兵馬看在相府裡,說不定哪天就會人頭落地。一代相國,下場也不過如此。”
“你跟我說安氏厲害,是想嚇唬我?”白禎問白承澤道。
白承澤搖頭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只有五成的勝算。”
白禎盯著自己對面的書架看,白承澤若是讓他在皇陵動手,他心裡還有些底氣,畢竟他和他手下的那支軍隊,熟悉皇陵那裡的山勢水情,那裡是他的地盤,就算是失敗,他也知道可以從哪裡逃走。可是現在白承澤讓他把軍隊帶出皇陵,問題一下子又變成了選擇題,他到底要不要陪白承澤賭這個只有五成的勝算?
白承澤將茶几上煮沸了水的水壺拿起,往空有茶葉的茶杯裡一倒,水將茶葉沖泡地從杯底浮起的同時,水蒸氣也氤氳了白承澤的臉,讓這個本就不顯山不露水的人,更加的溫文了。神情平靜,專心沖泡茶水的白承澤,真的能給人一種與世無爭的感覺。
白禎回過神的時候,白承澤已經送了一杯新泡的茶到了他的面前,白禎低頭看看淺碧色的茶水,問白承澤道:“王爺你想我把部下們派到哪裡去?”
“你”
“我不能讓二殿下白死,”白禎看向了白承澤道:“我是二殿下伴讀的事,現在無人提及,不過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