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無奈的嘆了口氣,從懷裡拿出壞掉的鏤空金簪,放在大漢老婆粗糙的手掌,警告道:“這支簪子是壞了,但也確確實實是赤金打造的,你可以拿去換點銀子使,只是一樣,今夜你的所見所聞,倘若日後敢流露了半個字出去,我定會把你的嘴撕成一片一片的。知道麼?”
大漢的老婆嚇的連連點頭,完全被靈兒嚇唬住了,嘴唇哆嗦著:“放心的姑娘,賤婦什麼都不知道。”
“滾!”年羹堯氣哼哼的衝她吼了一聲,大漢的老婆立刻嚇的面如土色,趕緊往一旁跑去,逃跑時竟也不忘將金簪放進衣袋裡。
年羹堯拉著靈兒因為緊張而冒汗的手,不解道:“你在害怕什麼,我們又沒有什麼私情,你何必給她東西呢?這樣不剛巧落實了咱們做賊心虛麼?”
靈兒幽幽的嘆了口氣,悶聲道:“你都吻我了,還不是做賊心虛啊!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句句都透著忌諱,但願他們拿著錢,能管好自己的嘴巴。”
說著,靈兒只覺得內心愧疚不久,覺得她很對不起四爺,才喝了幾口酒,居然做出了這麼出格的事情。
哎反正自己問心無愧,想到這點,便僵直了腰板,往房間走去。
年羹堯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問道:“你要走?”
靈兒深深吸了一口,冷冷道:“愛情是一杯美酒,我只有一杯,那杯酒四爺已經喝了,我又怎麼忍心用空杯裝上白開水去騙人呢?”接著,狠狠甩開了年羹堯挽留的手,毫不留戀的走進了房間。
月光下,年羹堯一臉失魂落魄的看著靈兒離去的方向,喃喃感慨:“哎——你就是給我一杯毒酒,也夠我回味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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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西面,幾根長的竹竿架上,爬滿了花藤,稠密的綠葉襯著紫茉莉的花朵,又嬌嫩,又鮮豔,遠遠望去,好像一匹美麗的綵緞。
武柱國端起一盞粉彩蝠桃紋酒杯,笑呵呵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四爺這一去,不知道今生是否還有緣得見,今日可要多喝幾杯,下官敬您。”
胤禛執起酒杯,與他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道:“武知州要好好保重身子啊,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大清國少不了您這樣兩袖清風,為民做主的官員。”
武柱國滿飲一杯,捋了捋一字胡,意有所指的說道:“下官老了,快不中用了,只可惜我那女兒月彤,至今未能找到可託付之人。”
胤禛尷尬的輕咳了兩聲,道:“月彤小姐出落的亭亭玉立,將來少不了一個傑出的人才給武老當乘龍快婿。”
武柱國默默的點了點頭,袖子拂了拂佈滿皺紋的臉,又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實不相瞞啊,四爺,我那女兒從小沒了娘,所以我格外疼愛些,竟不想寵慣出了她的潑皮性子,使得她想做什麼,便是什麼?”
胤禛不聲不響的聽武柱國把話說完,武柱國的心事又怎麼能瞞得了他呢?他淡淡一笑,道:“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來武小姐也是個頗懂孝道的姑娘,能野到哪裡去?”說著抬手自飲了一杯酒,手臂掩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見他此時的神情。
聽著四爺這幾句不冷不熱的話,武柱國實在弄不懂到底是什麼個意思,他從來沒說過這麼多話,今天為了一償女兒的心願,說起話來就像黃河決了口,簡直什麼也攔不住了:“不是下官自誇,我家月彤雖說是個孩子心性,頑劣了點,但心性純良,略通詩書,若四爺不嫌棄的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不用說大家都知道是啥了,就差一層紙沒有捅破,胤禛立刻斂了笑容,旋轉眼光,看著院中的紫茉莉,緩緩道:“王府裡面規矩大,只怕會委屈了武小姐這麼嬌滴滴的性子,實在不是她最好的歸宿啊!”
“武知州一片盛情,四爺當真就這麼辜負了?豈不可惜?”獨孤瑾漫不經心的插嘴道,胤禛狠狠的瞪了過去,看他眉開眼笑的樣子,就知道他嘴裡說不出好話。
武柱國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像刷了層漿糊般地緊繃著。問道:“莫不是四爺覺得我們這樣的小門小戶,高攀不上雍王府的門檻?還是覺得月彤這樣的小家碧玉配不上四爺這樣尊貴的身份?”
胤禛見武柱國會錯意了,心裡像有七八十個轆轤在旋轉。許久,他緩緩解釋道:“武老這話讓本王慚愧極了,其實倒不是什麼門戶之見,也不月彤小姐德行工容不夠出眾,只是本王府中妻妾不少,怕他日委屈了月彤小姐而已!”
武柱國聽他這麼一說,像霜打的樹葉子,霎時無精打采地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