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人意,知你懂你的人去吧。”
胤禛只覺得怒火在胸中翻騰,像是快要炸開一般,怒氣衝衝道:“你到底在彆扭什麼,本王要怎麼做才能順了你的心意!當時是你先來招惹本王的,說什麼‘你儂我儂,忒煞多情’。要與本王‘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倒如今反悔了,就要‘錦水湯湯,與本王長絕’。你把本王當什麼了?‘而今才道當時錯’,晚了!你真當本王沒有脾氣還是怎的?豈能任憑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是他先薄情在先的,倒還有理了,古人的腦袋都這麼秀逗麼?
靈兒的臉上燃起隔外地可怖的怒色,憤憤不平道:“四爺這麼說來,我倒成了那薄情人了,你先娶福晉的妹妹那拉氏,又娶香浮鈕祜祿氏,可曾覺得有愧與我,現在連武氏都進門,趕明年羹堯把他的妹妹給你送來,你恐怕就會高興的不知道人間幾何了?”
胤禛此刻已被氣的七竅生煙,火冒三丈道:“年羹堯什麼時候多出了個妹妹,你說的這又是哪一樁?爺身為皇子,有很多無可奈何,爺不指望你能體諒爺,但你連爺對你的真心都辜負了,真是太叫人失望了,你曾經跟老八曖昧不明,又跟太子勾勾搭搭,爺何時跟你認真計較過?”
靈兒聽了這話,一肚子的怨氣開始膨脹,揚眉負氣鬥狠的說道:“是了,是了,你心中還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對!我就是跟他們曖昧不明,勾勾搭搭了,怎麼的!”
胤禛的脾氣就像火山爆發似的,皺著眉頭急促地呼吸著空氣,勃然大怒道:“你的意思是,爺就是那薄情的王昌誰是你的無價寶?誰又是你的有情郎?是老八還是太子啊?好一句‘自能窺宋玉’你如今心裡想的,眼裡看的,都是你的二爺年羹堯吧!”
靈兒氣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弓起黛眉咬牙切齒道:“你滾,滾。”
胤禛的憤怒也到了極點,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咆哮如雷道:“怎的,讓爺說中了?告訴你舞靈兒,有些事情雖然你是先起的頭,但由不得你說結束,你最好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想,明早天一亮爺就進宮請旨,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娶你當我雍親王的側福晉。”
靈兒的顫抖的手“啪”地一下拍到了桌上,叱道:“誰稀罕你的側福晉,你敢去請旨賜婚,我就敢抗旨不遵。”
胤禛的眉毛怒氣衝衝地向上挑著,疾言厲色道:“那你就準備好三尺白綾自縊吧,就算是死了,你也得是我愛新覺羅家的鬼魂。”
正文 第三卷 莫使金樽空對月;第三十四章 新愁舊帳 下
月兒低眉,微風輕拂。月光柔柔地撒滿大地,桂花淡淡地開在枝頭,花前月下,誰能說不美呢?只可惜靈兒與胤禛隔門爭吵的聲音敲碎了這美好夜晚的韻致。
香浮披著一身深蓮青鑲金絲灑梅花朵兒的斗篷,暗沉沉的顏色本不易讓人發現。她靜靜地藏在桂花樹後面,目送著四爺氣火匆匆的步伐消失在月影朦朧的深夜裡。
有風瑟瑟的迎面吹來,她心中的擔憂亦漸漸散開。她以格格之位在王府裡平分春色已經煞費心神,又豈能讓靈兒以側福晉的身份嫁進來獨佔鰲頭呢。真不知道獨孤瑾是怎麼辦事的,居然沒把靈兒給燒死,還讓她活著回來了。
樹影婆娑,綠波盪漾,每一片黃葉都在顫動,偶偶私語。一種渴望在空氣中四處流溢,穿過心中的妒火,蹦出點點的痛恨的火星子。
她清純的臉孔在月色下格外恐怖,尖銳的鎏金嵌珠護甲甲尖兒狠狠的在桂花樹上刻字一行:“寧知趙飛燕,奪寵恨無窮。”她是把靈兒比作漢成帝的趙飛燕了,恨意從牙縫裡擠出鑽心刺耳的“咯吱”聲。
而她卻不知道,在她的背後,此時正有一雙多情的桃花眼,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獨孤瑾一身兒月白緞繡夾緊身長袍,外罩月白春綢面白紡絲裡夾襖。一頭疏狂的散發也梳成了一條長長的髮辮,末尾繫著珍珠絲穗。自從他成了雍王府的門客,便換上了滿族的服飾,這通身的滿族打扮,襯得他活脫脫一冷峻不凡的八旗貴公子。
在香浮的發洩下,桂花紛紛墜落風中,獨孤瑾覺得他心中所有的思念,就如同這一地靜謐的殘花一般,被眼前這個女人狠心的摧殘著。
以前總是期盼能再看她一眼,只一眼,心足已!如今飛越千山,翻越萬水,終於可以多看她幾眼,卻沒有預期那樣的滿足,反而心中有數不盡的落寞,和情不自禁的憐惜之情。
他默默站在她的影子上,十指緊扣著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