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鄙夷，又像是不屑。

塗歡來不及研究它眸中的訊息，這些一直難以見到的情緒便悉數收斂，主系統輕笑道，“不要小看我們，你的任何願望我都可以達成。”

塗歡臉上綻放出一絲笑意，“那好，我要你不懲罰小七，讓他自由地做人。”

主系統似笑非笑道，“你確定他喜歡做只有短短几十年生命的人，而不是擁有永恒生命的系統？”

塗歡猶豫一下，隨即抬起頭堅定道，“我確定。”

此時她眼前是小七略帶傷感的臉龐，以及說出“我不想看你失敗”時候的表情，如果1587變成最初遇到的那個它，她會開心嗎？

“唯一的一個願望，要給1587嗎？”主系統一點都不慌忙，仍然慢條斯理地問道，“這個願望很珍貴的，若是不珍惜，也許你永遠都得不到了。”

“我確定。”塗歡的話語帶著沉穩的味道，她嘴角扯開一絲笑意，“我不想看到一個由數字堆砌起來的1587，我只想還看到我的小七。”

主系統聳了聳肩膀，“如你所願。”

塗歡此時才發出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所有的一切，總算可以結束了。

眼前劃過那對男女的身影，塗歡不禁冷笑一聲。

…

她恢復了意識之後，並沒有感到久病的虛弱感，連醫生都驚呼是保養的很好。

塗歡想，這大概便是主系統說的屬性點滿值吧，額外的饋贈讓她的生活少了很多麻煩，也讓一無所有的她能順利的報復了這一對渣男賤女。

至於父母說的好心人

塗歡心知，除了父母的悉心照料之外，還有在花費了巨大的醫藥費之後，莫名幫助了父母繳清了治療費的陌生男子。

她想了許久，只有曾經說過回到過現實世界的小七了。

除了他，塗歡真的不知道還會有誰有能力幫助自己。

這讓她的心底複雜難明，她不知道小七是否真正的當了人，更不知道他在哪個世界中。

…

酒吧門口。

一個醉漢被保安從裡面丟出來，像是一灘爛泥一般匍匐在地面上。周圍人從他身邊過去，並沒有投來一個關切的眼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晃悠悠地站起身來，身子支撐不穩險些就要摔倒在地。“都是混蛋！”他嘴裡含糊不清地罵道。

“都是一群混蛋”話音未落，又萎頓在地，他索性在地面上爬著前進，“我的錢你們還給我”

不遠處出現一個女子焦急的身影，她神色絕望，終於在這個酒吧門前看到了爛醉如泥的人。

她看著地上的人形物體，眉頭微皺，上前費勁地拖起他，“快起來！回家去睡！”女子眼角眉梢俱是媚意，可是此時眼角的疲憊讓她蒙上了一層陰霾。

地上的男子費勁兒睜開一隻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子，呵呵冷笑一聲，反手甩了一個巴掌，“都是你！都是你我才到了這地步！”

女子沉默地用手捂住臉頰，並未吭聲。從她昔日的姐妹塗歡回來之後，一切都變得邪乎起來了。丈夫的公司破產，自己只能白白地看著往日拈花惹草的丈夫變成如今的模樣。雖然兩人早就沒有了愛，可是

她深深地看了眼像是抹布一般的男子，這樣的男子不能帶給自己幸福，反而讓自己揹負上了沉重的債務。

她不禁後悔起自己當初為何要從姐妹塗歡手中搶走這個邋遢的男人了。一抹堅定之色從她臉上溢位，她不再遮擋自己紅腫的臉，蕭然站起身來。

“你好自為之。”她低聲對男子說道，隨即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男子在地面上翻了一個身，強撐著坐起身來，看著女子遠去的身影。眸中混沌不清，良久，他的眼中盡是空洞。

他向著天空大笑道，“報應啊！阿歡你滿意了嗎？”

他瘋狂的叫喊讓行人皺眉咒罵，此時此刻的他，比乞丐都不如。

不遠處的暗處站著一個裹著紅色圍巾的女子，正是塗歡。

塗歡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一切都沒有讓她的心情變得好受。她為自己感到不值得。

當初的自己，竟然為了這樣的男人險些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

天上依稀有雪花飄下，零星的清涼觸感在臉上貼緊，塗歡不禁想起來去年的此刻。

她圍著圍巾痴守在樓下，周圍情侶相擁而過，她看著過去的一對對情侶，看著她們的如花笑顏，而自己只能在寒風中等待，等待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