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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看他神情悲痛,眼中含淚,對朱棣的病症深信不疑,只是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才暗暗握緊了拳頭,將自己的嫉恨小心掩藏。
多盡些孝道?他可不認為父子亂倫也算是盡孝道的一種方式。
要盡孝道麼,放心,有的是機會。
想到這裡,朱允炆忙出聲安慰道:“堂弟不用擔心,待高煦高燧回北平之時,朕派兩位御醫跟著一起去,替四叔好好診治。”
“多謝皇上。”朱高熾嘴上應著,可心裡卻泛起了嘀咕。他說待高煦高燧回北平之時難道他真不打算讓他回去了麼?
那日,朱允炆跟他一同回到了景壽寢宮,見到高煦高燧之時,又是道了好一番兄弟之情,臨離開的時候,還特地囑咐侍衛,讓他們對三位殿下“好好照看”。
是個傻子都知道這“好好照看”是什麼意思,朱高熾三兄弟不動聲色將他送走,朱高煦回頭便要開罵,被朱高熾一個眼神兒給瞪了回去。
朱高煦心裡不痛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沒好氣的開口:“大哥,我看他是黃鼠狼跟雞拜年,沒安好心,咱們得小心些。”
朱高熾嘆口氣,沒說話。這個道理他知道,可現下他們被困在皇宮之內,真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果能有人將信送出去,找人裡應外合,說不定逃出去的勝算會更大一點只是,現在一沒確定朱允炆到底想幹什麼,二沒有信得過的人,一切還是少安毋躁為好。
兩日後朱元璋的忌日便到了,文武百官皇親了戚齊聚洪武門外,浩浩蕩蕩朝孝陵出發。
記憶中的場景,記憶中的路。
去鐘山的這條路,朱高熾已經走過兩次。第一次是七年前朱標死的時候,第二次是去年朱元璋死的時候。兩人的陵墓隔得並不遠。
從上午祭拜朱元璋,馬皇后,一直到下午祭拜完朱標,整整耗了一天時間,朱高熾覺得自己的膝蓋都快跪破了。
祭祀結束回到皇宮之時,有一個跟隨他們一起去祭祀的太監故意絆了他一下,將一個紙團塞進了他手裡。
朱高熾回到寢宮開啟那紙團,才發現那是現在已經榮升兵馬總指揮的張麟寫給他的。可能是在祭祖的時候找機會收買了這個太監,讓他從宮外帶了進來。
張麟也沒多說什麼,只囑咐他們萬事小心,若有任何變數,他會想辦法接應云云。
看完紙條之後,朱高熾便走到燭火前,將那紙條燒了個一乾二淨。張麟畢竟是朝廷中人,日後還要在建文朝為官的,他不能讓這些把柄落到朱允炆手裡,否則張氏一族受到牽連就不好了。
在宮中又過了幾日,朱允炆再次以了事繁忙未予相見,祭祖完畢也沒有要放他們回去的意思。不僅朱高煦沉不住氣,朱高熾也有點著急。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他害怕朱棣那邊得不到他們的訊息,會貿然行事,壞了大事就不好了。
正當他一臉焦急在屋子裡轉著圈圈的時候,突然有個人的面容嗖然闖進腦海,當下想到沐昂。他現在在宮中擔任侍衛,功夫又不弱,找個藉口出去應該不是難事。
可他沒想到問了好幾個侍衛,都說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沐昂了。後來問了景壽宮的大太監,才得知沐昂因為武藝出眾,被皇上選中到武英殿當值去了。
朱高熾暗道不好,準是上次朱允炆見到他跟沐昂在花園裡說話,察覺了什麼,為了以防萬一才把沐昂給調走。
真是太大意了,他們那天就不該在園子裡說那麼多話,現在倒好,身邊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
朱高熾心浮氣躁,一拳砸到門框上,剛一扭頭,便看到一個老太監趾高氣揚的踏進景壽宮大門,朝自己而來。
太監走到他面前,佯裝恭敬的行了個禮,尖聲尖氣的說道:“咱家見過燕王世子殿下。”
“王公公。”朱高熾認出他是朱允炆身邊的總管太監,隨即皮笑肉不笑的問,“是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
王公公朝天恭了恭手道:“皇上吩咐咱家前來請殿下去武英殿用膳。”
朱高熾皺眉:“只讓我去?
王公公點點頭:“是的,皇上是這麼說的。殿下請吧,別讓皇上久等了。”
說完做出個“請”的手勢,根本不讓朱高熾有所拒絕。
朱高熾雖然滿心疑竇,但還是跟著王公公朝武英殿而去。
他一路上假想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