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略有些迷濛的眸子一下子凝聚起光亮,好奇的看著這一幕。
她還以為住的這麼偏遠,就安靜無憂了,誰知道還會有熱鬧找上門來,真是福緣不淺。
對於那群長的沒有什麼特色的扮演追殺角色的侍衛木有半點興趣,雲蝶衣反而饒有興味的觀察著眼前這對男女,看見他們即使驚怕,也緊緊握住彼此的手。
心中一下子有些明白,這對男女應該就是苦戀私奔傾情大戲中的主角吧。
只見那男子握著女子的手,似乎握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略有些天然呆的面容上,是如同泰山一般沉重的情意,“霓兒,若是我們今日喪身此處,來生你一定要記得我。”
那女子眼中泛著淚光,雖顯柔弱,卻不見悲慼之意,“好,來生我們早早成婚。”
今生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做木哥哥的妻子,既然願望無法實現,那麼只能待來生了。
雲蝶衣看了半晌最終忍不住打算他們之間的情意交流,“別訴衷情了,死不了的。”
她不知道人死後會不會有來生,但是她知道,比起那遙不可及的來生,更應該把握的是現在,與其寄希望於來世,不如用盡全力爭取存活的機會。
不到最後一刻,誰能決定他們的生死結果。
說到底,他們缺少了人家項羽即使四面楚歌,依然直視生命的魄力。
而且不是她想打擊這對眷侶,實在是就算來世也不一定能指望得上啊。
喝下孟婆湯,拋卻一切困擾,清靜無擾的去投胎,等到以嬰兒的姿態重生的時候,誰還記得誰啊,說不定再見已是使君有福,羅敷有夫。
就算他們不去投胎,也依然不一定能修成正果。
這世界上不是誰都能當梁山伯和祝英臺的,死了還能化蝶雙飛。
也不是哪對情侶都能被上帝成全的,死了還能化為比翼鳥、連理枝。
那一切美好的設想,大多時候都不過是希冀罷了。
依她看來,死後之事和來生之事,還是不要去期待的好。
那名叫做‘霓兒’的女子一怔,抬眼,怯怯的目光投注在雲蝶衣的身上,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存在一樣,眸中寫滿詫異不解,“姑娘是?”
雲蝶衣無辜的指了指自己,她的存在感有那麼弱嘛?
夜深露重的在這裡站了半天,結果被華麗麗的無視了。
關於這一切,她倒寧願認為是人家小情侶感情濃重,感受不到周遭其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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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霓兒’看著她的眼神,讓她恍惚間覺得自己是個大灰狼,嚇著人家小紅帽了。
被那雙怯意滿目盯了好久,雲蝶衣最終移開眼,“無名氏。”
霓兒的眼淚又開始‘叮啪叮啪’的往下落,擔心那眼淚有傾覆一切的局勢,雲蝶衣重新開口,“別哭。”這姑娘的淚腺怎麼會發達到這種地步。
她原本以為有勇氣在皇宮內私奔的人,應該屬於勇氣可嘉,堅強到超絕地步的那種。
結果這女子私奔時倒是毅然決然的,可是其他時候這性子,真是太弱了。
她不明白了,這姑娘連死都不怕了,提起來生一臉幸福的模樣,雖有點淚,卻不見悲慟的情緒,怎麼她不過說自己是無名氏,就引得她淚水氾濫了呢。
這思維,真是夠複雜的。
這情緒,也真夠難懂。
有侍衛頭領走到雲蝶衣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態度沒有絲毫的懈怠,對於這位向來轟動京都的清遙王妃,他可不敢輕易得罪。
雲蝶衣淡淡的應了聲,隨後把裳兒拉至自己身後,“張統領,你大半夜的追著本王妃的婢女跑是何意,該不會是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眼前這侍衛統領,她記得,姓張,和出身御林軍的九門提督是同族本家。
張統領怔了一下,這次輪到他搞不清楚狀況了,理了理思緒,隨後開口,語氣有些謹慎,
“王妃會不會認錯人?屬下追的這名女子乃是皇上身邊的宮女,她與木侍衛產生私情,趁夜逃脫,犯了大罪,屬下依照規矩將他們二人緝拿。”
說完之後心有餘悸的看了雲蝶衣一眼,對於這個連駙馬都能弄進牢獄的清遙王妃,他只能在心中祈禱她不要參與此事,免得事情變得難辦。
雲蝶衣換了個更舒服的站立姿勢,好整以暇的看著張統領,臉上的笑意很淺,一種淡淡的威懾卻從眉眼間開始釋放,“張統領這是在指責本王妃老眼昏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