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手裡那片,用炭筆畫了個什麼放到了一邊,繼續讓師傅切割。摩擦的聲音實在是太刺耳,文夕看看那片廢料,嘟嘟嘴就跑到了門口。
唉,真小氣啊,她還準備撿個便宜呢。真是眼饞,做這行看來風險大些,但是若遇上不懂石的賣家,那利潤可是想象不到了。
文夕托腮想著自己的酒樓,聽著耳邊鑿石的叮噹聲,坐在陽光裡昏昏欲睡。
“趙公子。”恍恍惚惚有人在耳邊低低喚了一聲。
“趙公子,醒醒。”文夕迷糊的睜開眼,微微轉頭,對上一張放大的俊臉。呆呆的眨眨眼,心想,這呆子也還是記仇呢,自從平城遇上就喊她趙公子。
文夕微微張嘴打了個矜持的哈欠,擠吧擠吧眼道:“切好了?”
宋弘愣了愣,待發現自己彎腰盯著她的紅唇看時,一張臉瞬間漲的通紅。文夕霧煞煞的轉轉脖子,見宋弘的模樣心下一突,不及細想就一掌拍過去罵道:“你心裡琢磨什麼了,齷齪!”
宋弘被拍的往後揚了揚了身子,終是心虛,艱難的動了動喉結,這才道:“那個,趙公子很困嗎?”
文夕虎著臉瞪他。
宋弘搓搓手,“你看看這玉,有些可惜了。”
“怎麼了?”文夕瞄了眼那飯盒大小還連著黃質的白玉,不解的多看了兩眼,還不忘再盯一眼宋弘,這才走過去,小心的抱起那玉端詳。
“不是很完整嗎?”
“玉質不均勻,估計中間不太好,若是整塊琢,個頭上去了,卻不是極品好玉。若是切開了,你知道的,也有些可惜。”
“那有什麼可惜的。”文夕對著太陽看了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又小心的放下,這才道:“切開就切開唄,挖掉不好的地方,斷口能連在一處就好了。做不成大件不能做一對兒嗎?若是男女,還可以分開收藏。若是一家有個雙胞胎,也可以一人一塊,多好的事情,多好的寓意。”
宋弘愣了下,笑著點頭,“也是。”轉身讓人將那玉和幾個邊角料收起來,這才喜滋滋的道:“趙公子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一直想著能得一大塊呢。”
“你到目前為止,得的最大的多大。”文夕跟著他出門,隨口問。
“大的我還不太敢賭,越是大塊毛坯,賭輸的可能性也就越大。爺爺剛放我自己去賭石時,我也見到這麼一塊裸出來的坯子,高價錢買回來了,切開才發現就那裸出來不到一指厚的玉,做個鐲子都不夠,玉質也不夠好。”
“那你不找那人算賬去,這是欺詐。”
“願賭服輸,道上規矩。”
宋弘洗了手臉,又換了淨水讓文夕清洗,自己且回屋換了一身衣服,這才出來道:“趙公子找我有事嗎?”
“呃。”文夕正擦臉的手頓了頓,露出兩隻大眼睛轉了轉,乾笑了兩聲道:“有啊,有事請你幫忙呢。”
她方才好像拍了他一巴掌呢。
“先吃飯。”宋老爺子從前面二樓推窗看過來,遙遙地揚聲道:“宏小子,人家尋你來說事,你先拉人家去那破屋子裡鑽。也該晌午了,飯間慢慢談。”
宋弘笑,“爺爺一起。”
宋老爺子嗤了一聲,擺擺手關了窗子。
“去哪裡?”宋弘問。
文夕有些挫敗,“隨你。”
宋弘不知是開竅了還是怎的,想了下道:“你方才說想和我做生意,是玉石生意嗎。”
“不是。”文夕肚子餓,說話也有些無力。
“我又不懂玉。我想開酒樓,找不到合適的店面。”好在她是個吃貨,懂得吃也是個本事啊。
“平城酒樓不少,各式樣的都有。”宋弘沉吟片刻,“咱們先去醉仙樓吃一頓,你看看人家的佈置如何。”
文夕皺鼻子,“真俗!”
“你若是開酒樓要什麼店名?”宋弘吩咐順昌備馬車,領著文夕從後門出了院子。常樂雲秀連忙跟上。
“那得好好想想,不能抄人家的,剽竊多不好。”文夕摸摸咕嚕嚕開唱的肚子,皺眉道:“像海底撈、小肥羊什麼的,哎,要不就叫天然居得了。那還不如醉仙樓呢,其實醉仙樓也挺好,仙吶,比人還高一級。尋仙樓吧,佔同一個字好競爭呀。”
“好。”
文夕斜過去一眼,“那海底撈呢?”
宋弘許是沒明白過來海底撈是什麼意思,不過也只微皺了一下眉,“也好。”
嗤,怪不得這麼大一個店面,只靠一個“宋”字招牌,三個極其寫實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