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衣袖,目光掃向趙氏。趙氏心頭一驚,連忙攥緊了手裡已經打溼的衣服,一臉的防備的緊盯著邰氏。
腹悱不已,今個兒這隻小白兔是準備咬人了?
眾人瞧著兩人的架勢,不安的相互對視,無聲的交流。
這莫非是要打架?
慢條斯理的擼好衣袖,邰氏這才重新提起竹籃,淺笑著朝趙氏旁的空位置上走去。
“大嫂子,你還是到前面來吧,我在後面就好,家裡的孩子一個一個都是泥猴子,這衣服太髒了。大嫂子在我後頭,可別洗毀了紅花的衣服。”邰氏說著,便彎腰動手將趙氏那已打溼的衣服往上挪。
眾人輕吁了一口氣,心裡卻又有種失望。
她們還真想要看看邰氏這隻小白兔怎麼被逼急咬人的,趙氏在村裡橫行霸道,她們倒是樂意看到有人收拾她。誰都沒有看過小白兔與野狗叫板的。
趙氏也是愣住了,她本以為邰氏會跟自己幹一架,卻沒料想到是這樣的情形。
想到邰氏如此怕自己,她好心情的笑了。
她這廂還沉醉在勝利的成就感中,那廂邰氏卻高高的拎起一件繡著大紅牡丹的兜衣,語氣驚豔的道:“大嫂子,你可真疼紅花,瞧瞧這布料,一定是真絲的吧?”
眾人一聽,全都起身圍了過來。
女人就是這樣,看到漂亮的衣服總愛圍觀,動手摸摸。
這雖只是一件兜衣,但它卻是真絲的。足於讓眾婦女驚豔好奇,要知道在大周朝,這絲質的布料,也就只有那富貴人家才穿得起,像她們這些村婦,一輩子都別想有一件絲質的衣服。
趙氏看著大夥,你摸一把,她細瞧幾眼,又是生氣,又是得意。
她抬目細細端睨邰氏,見她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那兜衣,這才打消心裡的懷疑。
“大嫂子,你今日可真是讓我們開眼界了。這絲質的就是一樣,摸著就是舒服。”
“這牡丹也是繡得好啊,多豔麗啊,瞧著像是真的一樣。”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那件真絲兜衣就像是一件寶物一般,在眾人的手中輪轉。
這時的天剛亮,往日這個時候也沒什麼人來,只除了一些來洗衣服的婦女。在這樣的情況下,村婦的嘴便就如同沒有設關卡的城門,暢通無阻,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起了葷腔。
“大嫂子,你可真有遠見啊,有這絲兜衣穿著,你家紅花的肌膚也一定跟絲一般滑嫩吧?以後,找了人家,成了親,那還不得把自家男人迷個半死啊。”
村裡屠戶梁有成的媳婦範氏目露羨光,手裡緊捏著那件絲兜衣,“可不是嗎,看著這兜衣,我都心動了,真想也捨本買一件。”
聞言,眾人鬨堂笑之,紛紛打趣。
“梁家的,瞧你這副模樣,一定是想讓你家的疼你了吧?”
“梁家的,你若是想要,讓你男人去給你買唄,你家也不差這幾個錢。再說了,你穿上後,還不是便宜了他。”
範氏臉不紅,耳不臊,抬起下巴挺起胸,道:“你們認為沒有絲兜衣,我家男人就不疼我了嗎?”
眾人舉目看去,看著那傲人的高聳,紛紛搖頭。
趙氏心疼的看著那兜衣被範氏捏皺了,上前幾步,從她手裡奪了過來,瞥了一眼她的高聳,道:“得了!你有本錢這村誰人不知啊,可別把我的兜衣給捏皺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看向趙氏的目光也變得怪了起來,“大嫂子,你說這兜衣是你的?”
一個寡婦穿絲兜衣,而且還繡著大牡丹花,這是什麼情況?
在場的全是一些婦人,有些事情不用說,她們心裡也清楚。
趙氏一個徐娘半老的寡婦,如果說她穿著是給自己看的,誰人信啊?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無一不對趙氏突然警惕了起來。
趙氏的話一說出,就立刻驚覺失口,乾笑幾聲,連忙解釋:“瞧瞧你們這都什麼眼神啊,我家閨女的難道就不是我掏錢置辦的?既然是我給她買的,那當然也可以說是我的了。一家的東西,還分你的我的不成?”
大夥聽著,只是勾了勾嘴角,心裡卻滿是不相信。
這番解釋,既蒼白,又無力。
她們誰都不會相信。
範氏瞥了一眼趙氏手中的絲兜衣,輕笑著道:“大嫂子,你的用心,就是不說,咱們也瞧得分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氏不悅。
範氏嘴角一勾,面上頗有些輕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