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而無不及，而楚明御現在仍然對林雲淵恭敬有加，也是無聲的說明了他對林之衍的重視與愛意。

林雲淵後退一步，“開始吧。”

無數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羨慕的，嫉妒的，仰望的，不甘的，後悔的…

殿外空中懸立一人，他一身黑衣，眼裡似有波濤翻滾，暴露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他站在那裡，卻沒有一人發覺，足以見其修為的強大。

“原來他…還活著麼？”

本來是不相信的，畢竟自己的那一掌的傷害自己清楚，他那時本就使了全力，少年幾乎是當場就斷了氣息，祁墨成為魔尊這麼多年，還從未聽說過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法子。

真是小看林雲淵了，祁墨斂下眸子，心裡一時竟然說不清是讓少年就這麼死了好還是活過來好，他不可否認對少年有特殊的感情，只是與其讓少年活過來和別人在一起，還不如就永遠的死去。

身為魔尊，本就殘忍嗜血，縱使他從小一直表現得無慾無求，也掩蓋不了他骨子裡的自私霸道，得不到的就毀掉，對於魔族來說太稀鬆平常。

祁墨的目光輕輕的落在少年身上，他今日真的很美，是超脫了世俗凡塵的那種美，臉上也掛著甜蜜的微笑，完全不像是在魔界裡的那麼漠然平靜，祁墨看著看著，竟然有些下不了手。

他從來不懼什麼林雲淵楚明御，對自己的性命其實也不怎麼在意，肆意妄為還不能形容他，大概祁墨就是那種隨心所欲的人吧。

因此若是他想要殺了林之衍，也不是不可能的。大不了同歸於盡。

祁墨的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將掌心的黑色火焰收了起來，坐在程家家主座位上的齊晉陽似有所感，猛然抬起頭來往殿外望去，卻只看到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朵。

祁墨目光落在齊晉陽的臉上，若有所思，這個人但是有趣，身上仙骨魔骨共存，卻到底走上了修仙的路子，明明也不是多麼光明的人，竟然還能將體內的魔氣控制的好好的，倒是有些意思。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句平淡無波的聲音，“他的母親是桃月夫人。”

桃月夫人，上任魔尊的侍妾，正是逃出魔界被程修儒抓住的那個女子，說起來齊晉陽還和祁墨有那麼點兒關係，只是上任魔尊侍妾成百上千，區區一個桃月夫人，起不了什麼風浪罷了。

祁墨轉過身來，看見佛子也不驚訝，這世間能識破他的偽裝的，除了殿裡的那幾個人，也就只有開了天眼的佛子了。

“我一直以為出家之人清心寡慾，看來也不盡然。”

祁墨話裡話外都透著諷刺，也是，堂堂的佛子大人，竟然也會做出這種在殿外偷窺之事，當真是顛覆了世人對佛子那種超脫淡泊的印象。

佛子微微一笑，“魔尊也不遑多讓。”

兩人半斤八兩，誰也討不到便宜，就在這時，天地間忽然湧動著一股精純的靈氣，帶有絲絲金黃的法則之意，降落在那殿中兩人身上。

契約已成。

祁墨冷冷的哼了聲，揮袖便走了，佛子遠遠的站在殿外，望著天空喃喃道，“終究還是我輸了麼…”，他忽的一聲吐出血來，豔紅的血落在黃色的□□上格外刺眼，佛子閉了閉眼，心裡清楚這是天道對他的懲罰，懲罰他枉顧規則，肆意改變別人的輪迴。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但也能感受到那殿中之人的喜悅，天道從來不公，愛則欲其生，恨則欲其死，是他天真了…佛子轉身離去，似有輕輕的嘆息落在空中。

殿內之人對此毫無所覺，楚明御看著身旁的少年，有些心疼，“衍衍，還疼嗎？”

締結契約是要用心尖血的，可想而知會有多疼，楚明御自己倒無所謂，只是林之衍從小嬌生慣養，怕他受不了罷了。

林之衍搖搖頭，一雙眸子明亮又清澈，“不疼。”

楚明御心裡突然湧上來一股感覺，就好像春日的花瓣隨著微風落在臉上，輕柔的又帶點兒放鬆喜悅，他自出生以來，一直活在冷酷無情的環境裡，除了有時午夜夢迴的心悸之感，一顆心早就被打磨的寒毒不侵，顯少有這種寧靜的心緒。

感受到身體裡與少年的羈絆，楚明御這才有種真實感。

林之衍看他罕見的有些愣愣的表情，不禁笑了出來，“喂，傻啦？”

楚明御一把抓過他在眼前晃動的手掌，俯身便吻了下去，下面一陣抽氣聲，夾雜著細微的羨慕之意，林雲淵的臉已經黑了，百里燼的眼裡也燃燒著嫉妒，齊晉陽垂下了眸子，只是握在袖中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