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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原來師父是疼她的

山間小徑上一個少女款步而來，腳下長草過踝，拖拽的青綠色羅裙妙曼飄舞；身上一件翠綠色的小棉襖，衣襟上還繡著一簇淡雅的蘭花，彷彿那蘭花隨著少女臉上的笑意都能飄出悠然的香氣；而偏偏那小襖少了一排扣子衣襟散開，隨著微風翩然飛舞，又給這少女多了一份隨性與自在，看起來就像是山林間自在跳躍的精靈一般。

樹林間的一棵老樹上，紅衣被樹冠遮掩、黑衣被樹枝擋住，稍遠就看不真切了。

而見到紅衣主子臉上那一抹笑意，悄悄的擺弄著手心裡的那幾枚盤扣，黑衣人才竊竊而笑；又想起前一天他們跟著這丫頭伺機動手，卻見她獨自往前山跑去，衣衫就是這樣敞開著，瀟灑暢快，說不出的一股子豪氣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主子是喜歡這丫頭這般隨性的模樣。

“主子，現在又是她一個人了。”黑衣人故意說道。

“走吧，去回望峰喝茶，晚些再去。”紅衣人卻一直等到那少女身影消失在小徑盡頭，被一塊巨大的山石遮擋住了視線，這才收好了手裡的盤扣，一飛身向著山頂最高、最險的一處山峰掠去。

“程新師兄，藥爐鑄好啦？”方諾回來就看到那石屋已經重新被刷洗乾淨，雖然牆縫裡還有些許煙燻過的黑灰，可總算不再有礙觀瞻。而石屋中央那隻一人來高的青銅大鼎看著更是渾厚、威武。

“嗯，剛剛擺好的。”其實鑄一隻這麼大的鼎少說也要幾個月的時間，還得是材料充裕才行。要不是師父木靈芝經常因為試煉新藥方把藥爐損壞，山下的鐵匠鋪也不會有這麼好的生意。尤其是那老鐵匠已經掌握了規律，早就鑄好了大鼎等在那裡，單等他們去取，就又是一單大生意又成啦。

“這次比原來的又大了。”方諾吐吐舌頭，不僅莞爾。她雖然沒在這山上幾天時間，可也聽說這藥爐時常爆炸，雖然說每炸一次就可能會有新藥問世，可藥爐也越換越大，如果再爆炸了不是威力驚人？不要哪天把整個百草山都炸平了才好。

方諾和程新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妙彤走過來叫著：“小諾，師父叫你去抓藥了。”

“又要去。”方諾的一張小臉頓時苦了下來。師父說的抓藥就是和之前一樣，單手抓起一把藥來，要立刻說出藥的名字、重量來；說錯了自然是要受罰的，要麼除草、要麼捉蟲，還可能要你去茅坑挑糞呢。

“去吧，我們幾個師兄弟都是這樣過來的。幾個師妹當中倒是師父只肯傳你這項絕技。”程新說著還一臉的讚許，這倒是讓方諾哀嘆，這算是什麼絕技啊，分明是折騰人呢。有秤不用，偏要用手抓毛線啊。

見方諾一臉的不情願，程新一笑問道：“小諾你想，身為醫者，最重要的是什麼？”

“治病救人。”這還用問嘛，方諾真心不想說“收紅包”很流行。

“那小諾覺得，是醫館中行醫治病主要，還是鄉間治病救人重要？”

“都重要啊。只要是救人，當然是不分時間、地點，不能過分的苛求環境啦。難道走出醫館就不是醫生，不能救人了嗎？”方諾回答的乾淨利落，倒是感覺程新師兄問的及其怪異。

“那就是啦。小諾有沒有想過，若是你將來遊走江湖而不是坐鎮一方醫館，那你還要時時揹著一杆秤嗎？若是有揹著小秤的力氣，莫不如多背兩樣藥草，帶上幾瓶丸藥呢。所以這手上抓藥的功夫可是不能少的，若是學的精了，不管你走到哪裡，隨手一抓就可成一副藥劑；看到山野裡遍地的野草也都是數不清的良藥啦。”

“原來這樣啊。”聽了程新的話，方諾才恍然大悟，忽然就覺得師父經常逼著自己抓藥倒是真心疼自己呢。想到這裡，方諾忽地眉開眼笑起來，抓住程新的衣袖問道：“那是不是說，等我學會了就有機會下山治病救人？”

其實方諾期待的不是治病救人，是能有機會走出這一片茫茫的百草山。就算沒有機會江湖飄泊、四海為家，起碼也正式的參觀一下古代秀美江山，也算是到此一遊了。

“這……”程新卻被方諾給問住了。愣了半晌回答不出來，只得輕輕拍一下方諾的肩膀：“小諾快些去吧，不要讓師父久等啊。”

“哦，我知道了。”方諾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想到就連程新這樣的大師兄都還沒有機會出山，自己要走出去也有日子熬了，心裡又多了幾分惆悵和期盼。

師父的百草堂遠遠的就傳來一股子藥香味兒，方諾其實很喜歡那略帶苦味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