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要把她送走,也是為了她好。
如果只是因為這一次不成功的嫁人,等事情過了幾年,人們漸漸淡忘此事之後,她再嫁個人也並不算難。怎麼過不是一輩子呢?
但是秀才想的更深一層。
小女兒天資出眾,大女兒體質更加特殊。這次是李大官人,下次再來個張大官人王大官人的怎麼辦?他們一家都只是普通人,沒有那個本事護住女兒。那就只能把她送到一個能夠保護她,讓她能安身立命,能長長久久活下去的地方。秀才娘子本來是死活的不願意,可是一聽秀才說出這條理由來,她的哭聲就象被人掐住了肚子一樣嘎然而止。
是的,她捨不得女兒。
可是她更想女兒能夠活下去,而不是什麼時候又被妖怪給吃了給害了。
秀才娘子給秋秋收拾了一大包行李,但其實無論是她還是秋秋,都知道這些東西是用不上的,最後秋秋只拿了一枚銀釵。
這釵子是秀才娘子常戴的,秋秋拿了這個,只是為了做個念想。她不想忘記這個家——小妹離家時還小,忘了父母和骨肉親情,這不是她的錯。
但秋秋不想忘記。
不管她將來到了什麼地方,走了多遠,她都不會忘記這一世的父母對她的愛。
秋秋跟著玄女觀安排的人上路。
玄女觀的人送她去師門。
半路上秋秋才知道。這個門派原來叫紫玉閣。
就象玄女觀一聽就是全女性門派一樣,紫玉閣這名字聽起來也頗為柔美和女性化,多半也是個全是女子組成的門派。
但是讓秋秋意外的是,玄女觀是在鎮外的山上,平素不與鎮上的人往來,很符合秋秋心目中遺世獨立的修真門派形象。
但紫玉閣卻不是這樣。紫玉閣竟然在一座很繁華的大城裡。而且門派竟然就在城中心最熱鬧的地段——
這,這樣有利於修行嗎?
秋秋納悶之極。
玄女觀的那個人一路上不苟言笑,對秋秋除了必要的非說不可的話之外,一個多餘的字都沒說過。紫玉閣這個名字還是秋秋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她嘴裡問出來的,可是再多的話怎麼也問不出來了,那人對她愛搭不理。嘴比蚌殼還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秋秋的錯覺,她覺得這個女子好象對她有點看不起。
不是那種明目張膽的鄙薄。當然更沒有惡言相向,但就是讓人覺得她的態度不對頭。
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提起紫玉閣的時候,她的口氣好象也缺乏了幾分敬重。
秋秋心裡對自己未來的師門有了幾分定位。
多半不是什麼大門派,勢力肯定也不怎麼樣。
但就算人家是個小門小派,如果不是看在玄女觀的面子上,也許人家也不會收她。
玄女觀的人表明了身份來意。紫玉閣人請她們進去。
秋秋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
紫玉閣應門的,來招呼她們的,來來往往看到的。全是女子,一個男人都沒見。
可見這也是個全女幫。
秋秋雖然沒到過玄女觀,但是她見過的玄女觀的那些人,包括小妹在內,都穿著青色、藍色、白色、灰色這些顏色的道袍,一個個全是清心寡慾的樣子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
可是紫玉閣的人不一樣。
剛才應門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紅豔豔的衣裳,領她們進廳的那個穿的則是一身更加豔麗的霞光橙,那顏色如此豔麗飽滿,行走間金紅色的綾羅裙襬迤邐飄擺,美是美極了。
就是就是不大象個修真的門派樣子。
當然,秋秋除了玄女觀也沒見過什麼修真門派,只能算個鄉下小土包子,也許修真界就是這樣百花齊放什麼人都有,並不單單隻有象玄女觀這樣簡素的,也有不少象紫玉閣這樣豔麗繽紛的。
玄女觀的那個道姑取出了一封信,這封信是小妹的師父寫的,收人的人是紫玉閣的一個什麼真人。
這封信就可以算是秋秋的介紹信了。
看來小妹的師父還是個挺有身份的人吧,紫玉閣的人很恭敬有禮的雙手接過了信。
秋秋並不太緊張。
如果對方不收她,她就再跟玄女觀的這個人原路回去就是了。
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的。
玄女觀的人既然說她的體質適合入這個門派,而且又有推薦信,又有專人把她送來,紫玉閣要是不收她,那等於打玄女觀的臉——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