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兒的聲音被吹送到耳邊:“到了。”
秋秋努力睜開眼抬頭看。
第九峰峰呢?
眼前並沒有山峰。
她再往下看,下面是一片緩坡——然後她看到了一條很深的裂隙。這道裂痕把完整的山坡從中劈作兩半。
靈禽合起雙翼,象只梭子似的一頭扎進了那條深深的裂隙裡。
坑爹啊!說好的峰呢?
沒峰的話,坡也不是不行可為什麼第九峰,它不但不是峰,它竟然是條溝!
明明是條溝,卻起名叫峰,這也太名不符實了,簡直比掛羊頭賣狗肉還具有欺騙性。
當時起名的前輩們是怎麼想的?明明是條溝居然起名叫峰,是不是覺得八峰一溝聽起來不如九峰那麼朗朗上口?
靈禽撲進了裂隙中,眼前的光線忽然全部消失,簡直就象是從白晝突然間翻轉到了黑夜,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吹到身上的風溫度也陡然急降,簡直象是寒冬臘月吹來的朔風寒氣,割面如刀。秋秋打了個寒噤,拾兒的手掌心裡已經傳來了一股暖暖的熱意,瞬間包裹住她全身。
靈禽越向下,四周就越是黑暗,到後來竟然一點光亮都沒有。
秋秋心裡有些惴惴,眼前這麼黑,什麼都看不見。就算沒有這麼黑,這麼快的速度,也不可能看得清楚四周的景色。
秋秋抬頭仰望,頭頂的一線光亮變得微弱渺茫,很快就再也看不見了。
靈禽還沒有落到底,這條溝到底有多深啊?
秋秋緊緊抓著拾兒的手,突然想起幾天前聽過其他人說的話:“第九峰好象是禁地?”
她當時只是聽到兩句閒談,當時沒往心裡去,現在突然想了起來。
她這麼貿貿然的跟來是不是不妥?不會給拾兒添什麼麻煩吧。
靈禽終於落到了底。
秋秋在這樣的黑暗中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俗話說伸手不見五指。在這樣濃墨一樣的黑暗中,她也的確看不見自己的手指。
要不是拾兒緊緊握著她的手,她壓根兒一動都不敢動。
第九峰怎麼會是這樣的地方?
在這裡生活的人。難道都不用眼睛看東西嗎?
這短短的一會兒功夫,已經讓秋秋覺得度日如年。
這裡不但黑。而且特別的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秋秋想問拾兒話,都在這樣的沉寂中有點不知道如何開口。
“咱們不往前走嗎?”
拾兒輕聲說:“且等等。”
等什麼呢?等事?還是等人?
好歹拾兒在身旁,秋秋心裡總算踏實了一些。
她把拾兒的手不自覺的也握得更緊了。
習慣了這黑暗,心裡也不那麼慌了。秋秋雖然無法觀察環境,但還是能感覺到一些剛才忽略的東西。
這裡有些氣味。
說不上來是什麼氣味,很淡。
按說這種不見天日的深澗下面難免積水返潮。哪怕設有陣法,可陣法總不能把空氣完全阻隔在外,肯定還會有潮意。但是這裡吹來的風冷是冷,卻很乾燥。
那種淡淡的味道她想起來了。有些象青草的氣息。
在這樣的黑暗中聞到清新的青草氣息,當然讓人心裡覺得更加輕鬆了一些。
拾兒可是峰主,在自家宗門內,還有人、有事能讓他這樣他靜侯枯等,可見第九峰確實不愧禁地之名。
又過了許久。拾兒握著她的手輕輕一提:“來了。”
秋秋下意識的直起腰抬頭。
雖然她沒看見也沒聽見什麼。
前方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人聲:“峰主。”
拾兒應了一聲:“周長老。”
一點綠濛濛的光亮了起來,照亮了秋秋他們現在站立的身週一塊地方。
“峰主的來意老朽明白。”
“明遠已經開始試煉了?”
周長老默然。
什麼試煉?
秋秋馬上想了起來。
是掌峰傳承的試煉吧?
她有些意外。
不是說九峰的弟子之中,同一輩弟子門人,只有一次成為掌峰的試煉機會嗎?
明遠他許久之前不是曾經和林素一起參加過試煉嗎?
難道第九峰是不一樣的?
多半是這樣。
第九峰甚至都不是一座峰,掌峰的傳承大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