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們常說冤家路窄,秋秋轉過頭就瞧見了熟人。那位秀茹姑娘今天沒披紅斗篷,可是依然是一身大紅衣裳,身後還跟著一個姑娘,穿的卻是綠衣。
秋秋看著她們就想起“紅花還需綠葉襯”,好險笑出聲來,連忙把臉轉開。
她正眼也不看秋秋,直接向曹長老說:“您瞧您,正經事兒全放一邊兒,淨顧著些不當緊的。我祖父讓我催賬來啦,您答應的那些藥材到底預備好了沒有?”
曹長老顯然和她極熟悉,笑呵呵地說:“你們祖孫是一對兒急脾氣,這藥又不是我說一聲長,就能一夜之間全長出來的。告訴你爺爺,這幾天不能,看樣子起碼還得要三四天才能採摘呢。”
秀茹點頭說:“上次您就是這麼說的,我告訴您吧,這回不見藥,我就不走了。”
曹長老笑了:“那敢情好,你爺爺要是捨得把他孫女兒送我,那你就在我的藥圃住下吧,我這正缺人手呢。”
秀茹和曹長老說的話裡頭透著親熱。她斜斜的瞥了秋秋一眼,結果那小姑娘已經快要走出院門了。
“這可是您說的,那我過三天再來,到時候您要是再說沒藥,我就把你這藥圃給拆了。”
等她從曹長老那兒出來,加快了步子出了院門,秋秋已經召了靈鶴準備回去了。
她身邊那穿綠衣的姑娘輕聲問:“師姐,就是她嗎?”
秀茹哼了一聲:“除了她,山上還有第二個這樣的野丫頭?”
“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本事,我看是師姐你多心了吧?少主照顧她。也是看在她師父的面子上。就憑她這點兒修為,有什麼本事助少主修煉治傷?”
秀茹覺得師妹的話一句句全觸在她心坎上了。
她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少主的確從來沒有這樣容讓親近過誰,奉仙居里連僕人和僮兒都不讓進去。為什麼偏就為她破了例?
少主他他甚至還拉著這小丫頭的手!
師妹合柳靠近她小聲說:“要不,試探她一下?”
秀茹搖頭:“她就這麼點兒大,又是客,出了事可不好交待。”
“師姐說什麼哪,怎麼會出事兒呢?再說。就算她自己亂跑,一個不小心迷了路,又關咱們什麼事兒?咱們也不用同哪個交待。”
秀茹愣了下。
師妹的話象是開啟了一扇密封的大門,忽然間讓她看到了有些事情還有另外一種處置方法。
“說得對”
秋秋騎在靈鶴上頭不緊不慢的往回趕,袖子上剛才在藥圃蹭上了一點泥印,秋秋用手撣了一下。
身下的靈鶴忽然晃了一下。
秋秋連忙抬頭坐穩。可是靈鶴又晃了一下,速度也慢了下來,翅膀有氣無力的拍了兩下。忽然頭一垂,直直向下墜落。
秋秋“啊”叫了出來,從靈鶴背上滑落。
下方正是一道急流,秋秋身在半空,急急甩出一道細帶。繩帶的另一端纏上了崖壁一塊突出的尖石繞了兩匝,她扯著細帶的另一端。就這麼懸掛在了半空中,左右擺盪。
靈鶴好好的怎麼暈了?
它墜到哪兒去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頭頂忽然喀的一響,那塊看起來十分牢靠的尖石竟然從中斷折,秋秋直直的摔進了下方的急流之中,連個水花都沒冒,就被急流拖卷沖走。
秀茹隔著樹叢遠遠看見她直墮了下去,胸口怦怦直跳。
“師姐,師姐?”
秀茹驚魂稍定,轉過頭來。
“師姐,咱們走吧?”
“走?”
“是啊,這兒又沒事了,咱們該回去了,還得去向長老覆命呢。”
秀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跟著師妹往回走了幾步,忽然問:“你說,她她不會死吧?”
合柳若無其事地說:“誰知道呢?要是她真有值得少主看重之處,那想必不會這麼容易就淹死。可要是她自己金玉其外學藝不精,那就怨不得旁人啊,誰叫她沒本事。”
是就是這樣。
誰讓她沒本事呢。
秀茹剛才還惶恐焦慮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她是遇上了意外,與旁人不相干。修行之人哪有那麼容易死?不過讓她吃個虧,學乖些,別不知道天高地厚,總纏著少主不放。
可是
秀茹看了一眼前面合柳的身影,心頭卻浮現出一個疑惑——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位師妹如此能言善道,睿智機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