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熙每次回家,看到家裡傳出的燭光,心裡總是很溫暖的,回家的感覺真好。
見到張伯,柳玉熙顯得很驚喜,幾人在廳子裡聊了會兒,鑑於天色已晚,柳玉熙讓常笑先回房休息,自己則和張伯留下來談些事兒。
“張伯,你還記得孃親去世的時候,曾經留下一塊玉佩嗎?我當時太小,怕弄丟了,便將玉佩交給你保管,如今,那玉佩可還在你手裡。”
這塊玉佩據說是他的父親送給柳如雲的定情信物,可以說是他認父的唯一憑證。本來,柳玉熙成年之後,張伯理應將這玉佩還給他,但是,當時柳玉熙並不是很在意,只說讓張伯先收著,日後需要了,再拿過來便是。
張伯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這個主子對於尋找生父一事,並不怎麼上心,到底因公主之死,也將那個未曾謀面的父親一併恨上了。當時,柳玉熙已經長大,又極有主見,張伯也就不多說,只默默將東西收好,等著他有一天想通了,或者需要了,他再完完整整地交給他。
張伯有些驚訝,“老奴一直妥善保管,隨身帶著,只是搬來柳府,便藏在此處。只是,少主子怎麼突然問起玉佩來了?”
時隔十年,柳玉熙沒向他要過這枚玉佩,如今突然提前,不得不讓張伯新生疑慮。
柳玉熙淡淡道:“只是突然想起來了,想看看它!”
知道他不想多談,張伯也不勉強,主子的心思,他猜得多多少就猜,猜不了,也無可奈何,只盡了本分就好。
“少主子稍等,老奴這就取來!”
張伯匆匆離開了正廳,柳玉熙就坐在原地,眉頭微皺,神情卻有些不定。
今日他跟太子打了個照面,無意間看見他腰間掛了一枚玉佩,看形狀,倒跟自己那塊有些相似。只是時隔太久,他已想不起玉佩的具體樣子,還是得拿出來辨認一番。但是,僅憑推測,柳玉熙在心裡已經肯定了七八分。
不一會兒,張伯便回來了,手裡拿著一隻做工精緻的精囊。
柳玉熙接過精囊,撫摸著上面熟悉的刺繡,心裡當真有些感慨。
他的孃親,極其愛惜這枚玉佩,就連這精囊,也是她親手做的,因為時刻戴在身邊,錦囊的顏色已經有些暗淡了,刺繡也有了不同程度地磨損,但是,無損它的精緻,可見製作者的一番用心。
孃親,雖然他貴為一國之君,有太多無奈,終究負了你,是間接害死你的兇手,你就當真,一點兒也不恨他嗎?
柳玉熙開啟錦囊,從裡拿出一枚玉佩,這是一塊通體無暇的白玉,雕成龍形,做工和材質都是頂級,絕非俗物。
但是,柳玉熙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這玉佩與李錚身上掛的那塊,一模一樣,甚至可能出自同一塊玉。
沒想到,處處跟他做對的人,竟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自有成長在帝王之家,讓李錚在各方面都有種極端的優越感,李錚瞧不起自己,柳玉熙是知道的,不知道他知曉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又該如何?
張伯將柳玉熙神情不對,嘴角上勾,勾出的卻盡是涼薄和憂傷,終於忍不住問道:“少主子,有什麼問題嗎?”
柳玉熙頓了頓,幽幽開口,“張伯,你說,我要是找到了那個男人,是認他呢,還是不認他?”
這話說出來,幾分困惑,更多卻是無謂。
對於這個皇子身份,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也不稀罕這份羨煞天下人的尊榮,他只是在想,若是有了這層身份,是否能給笑笑一個更安定的家,是否能就有足夠的權勢與李錚抗衡。
張伯大驚,“少主子找到那個人了?”
柳玉熙輕輕點了一下頭,有的事,壓在心裡太久了,也憋得慌,張伯是唯一一個能跟他分享此事的人。至於常笑,他想說又不敢說,追根到底,他還是想讓她過得單純一點兒,因為知道得越多,活的越難。
張伯皺眉沉思,良久才說道:“奴才覺得,主子應當認他!”
“為什麼?”柳玉熙看向張伯,語氣很淡。
“因為,這是公主的遺願!”
聞言,柳玉熙瞳孔一縮,眼裡閃過一絲痛色。
事實上,張伯考慮得更多,柳玉熙既然已經放棄了北燕的身份,就該在西秦好好立足。倒不是張伯貪慕虛榮,想接著柳玉熙水漲船高,而是他希望柳玉熙能過的好,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憋屈,含冤受屈,還要被人打壓,沒有靠山,在陰暗的朝廷裡,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成為黨派之爭的犧牲品。
他知道那個男人是朝廷中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