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湖面上飄流,蓮瓣白淨,姿態清雅,加之蕊中的那一點紅,妖而不豔,豔而不俗。至從他病好醒來後似乎一直有放蓮燈的習慣,思此不禁有些好奇,他站在廊上朝他喊道:“離花燈節還有好些日子呢。”
舒晏聽到小寶的聲音後抬起了頭,只一剎,便似雲朗風清般的俊逸。他看著小寶溫和笑著:“恩。”
“那你為什麼現在放?”小寶想數,可是發現蓮燈太多數不清楚索性懶得數就看著他。
舒晏將蓮燈放入湖面後,黑玉瞳仍注視在上,柔情似水:“我在等。”
“等夫人嗎?可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小寶撓著頭鬱悶道,說完瞧見了舒晏眼中的柔情後心裡有些不舒服,一看到他便想到了爺對夫人的深情,搖搖頭,還是離去。
湖水上,小船兒遊,蓮燈盞盞。
舒晏坐在船頭上,潔白的衣鋪滿在上如花綻開,他遙望遠方,等待著
小七,待你歸來時,葉雖枯零,蓮花滿池。
無論何時何節,我都予你春天。
天完全黑的時候蘇小七終於回到舒府,幾日的勞累奔波她實在有些吃不消了。原本前幾天送華辰回來時就可以回去的,但是她心裡惦記著濟善堂所以回去看了看,情況一切良好這才放寬了心,後又拖人去找土匪們的下落,這才回了家。
“這麼晚了門怎麼不關上?”蘇小七瞅著大門敞開不禁皺起眉,左右環顧了一眼便進去將門關上,邊關邊嘟囔著:“府中的下人太不像話了,萬一賊進來怎麼辦?”可說著說著覺得好像這話是在說她自己,不禁莞爾一笑。
府內一片寂靜,月下萬物柔和。
蘇小七經過阿涼的房間見裡面燭火是亮著的,本想進去可卻聽到裡面似乎有小寶的聲音,她心照不宣的笑笑,還是決定先回房去看舒晏。偷偷來到舒晏房間的時候燭火也是亮著的,似乎他近在咫尺了般。
這些日的想念洶湧而出
蘇小七人還沒進視線就已經模糊:“相公!”推開門奔了進去裡面卻是一片空蕩,別無一人。蘇小七心裡的激動還沒褪去便關心不已:“他人去哪了?”一時間上前找遍每個角落,正找著找著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朝思暮想的聲音。
“娘子,你回了。”
蘇小七身形一震,胸腔中有溫柔的情緒溢開來,揉化了心。緩緩轉身時看到面前溫潤如玉的白玉男子,嘴角含笑,淡的溫柔。那雙漆黑的眸專注唯一的注視著自己,就在這一刻,蘇小七眸中淚水掉落,撲了上去,哽咽的喊出聲:“相公!”
“娘子。”舒晏又喊了一聲,只是這一次聲音明顯抖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卻又珍愛無比的擁著懷中嬌弱的女子,生怕一用力她便化成風消失不見。
蘇小七緊緊抱著他,心裡有千千萬萬句想說的話可是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吐不出。
舒晏見她神情疲憊而憔悴便知這些時日她有多操勞,一時心疼不已,纖白的手指反覆撫摸著她的臉頰,又見她黑亮的眼眸盈滿淚水,顆顆易碎。更是憐愛,將唇瓣挨個的親吻吸允去那鹹鹹的味道。
“娘子。別哭,回了就好。”舒晏見她埋在自己懷裡哭個不停,柔聲安慰著。唇邊噙著淡淡的笑,十分溫柔。
蘇小七用力點頭,眼眶紅紅的。就在剛剛她撲入舒晏的那一刻時想起了遠在西域的舒靖,他鎮守邊關,一時很辛苦吧?她還能在脆弱傷心時撲入舒晏的懷中,可是舒靖呢?他難過勞累時又有誰能敘說安慰?
見她哭的越來越傷心,舒晏以為她是太過於想念家和他,卻不知她的心正在矛盾激烈的糾結和掙扎。托起她溼潤的臉蛋柔柔輕笑:“傻娘子,別哭,看我為你放的蓮燈。”說罷手指著湖面上千萬盞在夜下發亮的蓮燈,光暈如珠,璀璨了她的眸。
“這是”蘇小七有些怔詫有些驚訝,但過後卻是無窮無盡的感動。手指亦緊緊抓住他胸前衣衫不肯鬆開。
“至從我醒來那日便每天放一個,已經有一百三十盞了。亦是我們分別一百三十天。”他擁住她柔聲道,滿眼的憐愛和深情。烏黑的髮絲在她臉頰上拂動著,微癢。卻攪動她的心發生劇烈變化。
蘇小七默不作聲看著,無聲淚流。
不是不想心疼那個他,不是不想想念那個他,是不能,是不可以。
那百盞蓮燈是舒晏對她日思夜想的深情,那百里加急的快馬是舒靖對她夜不能寢的擔心。
一想到她依偎在舒晏的懷,而舒靖卻孤身奮戰時,心疼的厲害。
只有舒靖幸福了,她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