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望天機溫熱的手貼上面頰的時候,白將離才鬆懈了下來,伸出手來想要緊緊抱住他,卻又捨不得面頰上的溫暖,便只是虛虛摟著腰,待他將手放下了,才將他禁錮在懷中。徐岫也任由他抱著,只是用過分溫柔的聲音在他耳畔說道:“我在這兒。”
徐岫的手很修長,但指關節很粗,他微微彎起手指細細揩過白將離鬢角的汗滴時,就好像是安慰與撫摸一樣。
“嗯”
白將離忍不住抱得更緊了一些,腦中那些因雪女話語而產生的畫面也盡數消散了,幾乎歡喜的要落下淚來:“我絕不會再與你分開。”
“好。”對方順從柔軟的答應了他。
徐岫並非是不在意白將離這一身的血跡與血腥味,但他看見對方近乎惶恐的面孔與汗涔涔的臉龐時,卻難以抑制的感覺到了愧疚與自責。他從未對這段感情抱有過任何懷疑,在這件事上也多是採取主動,甚至於耍些小心機。可白將離的的確確是這個世界上徐岫唯一愛著的人,所以白將離承受的所有痛苦,也同時折磨著徐岫。
曾經筆下那個意氣風發、孤傲霸道的逆天之子,如今卻化為如今淡漠清冷、寡言黯然的仙人。
徐岫在他額間輕輕吻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黑化掉了【笑】然後這裡的雪女是純粹的花痴,她對男性是非常愛慕的狀態,不是看小白什麼的,之前也說過幽厲碰見過痴纏他的雪女
說起來昨天我找到以前的設定是徐岫為了讓白將離活下來,就騙白將離殺了他,讓白將離親手捏碎了自己的心臟。在死亡的時候笑著對小白說世界上沒有死而復生這種事情:傻子,我騙你的。
突然就覺得我大概是被吞佛影響了一下,當時心情還很沉重的,然後就跟朋友說了這個,然後朋友到現在還沒有理我心情更沉重了【不(TωT)
一念成痴
“你是誰呀?”
懵懂可愛的稚童虛虛抓著聖者的白袖,輕輕側過頭,純潔姣好的面容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在這片血海之中,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感。
“殊明妙華。”
肅雍第一次見到殊明妙華,是在血海。
那時他剛剛從渾濁的血海中脫出身來,形如嬰童,喪失了一切記憶,懵懵懂懂的握住了慈悲的聖者伸來的那隻手,然後被領著見到了渾身浴血的佛者
佛者手持殺誡,僧衣早已沾滿了罪孽與殺戮,卻看起來依舊端莊威嚴,清聖超然。
與聖者柔若春風的佛氣不同,佛者身上的佛氣磅礴澎湃,叫肅雍心生畏懼,卻也叫他隱隱激動起來。
佛者的殺誡上,纏繞著無數血海生靈的亡魂,哀哀嚎哭,卻不敢放肆。
肅雍的雙眼能夠看透一切緣法,誠如他看透聖者的如來慈悲與大超脫,誠如他看透血海芸芸眾生的憎恨歡喜,誠如他看透這殺紅了眼的修道者衍生的萬般惡念
卻看不透佛者。
他雖掌殺戮,斬卻惡業,但卻極是悲天憫人,雙目慈悲。
那時肅雍尚不名肅雍,也不為幽厲,不過是芸芸眾生中一無名稚童而已。
在萬佛崖的第一年,生於血海的稚童得到了自己的名字。
肅雍。
與初見所帶來的印象截然相反,殊明妙華並非是個威嚴無比的人,恰恰相反,他生性溫和安然,縱然他人多有冒犯,至多不過微吃一驚,隨即便化作和煦淡然一笑。若有人與他辯說佛理,無論男女老少,他自是恭聽,若言之有理,倒也不妨一談,可也絕不叫自己理念強加他人身上。
肅雍誦唸佛經,又微談自己所解之道,緊緊抓著佛者的食指,待言畢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去看殊明妙華面容神態,若是見他滿面欣慰,便無端快樂起來,仿若身在雲端一般。
其實他並不喜歡佛氣與佛理,但若能得殊明妙華歡顏,便覺得那些許苦痛也沒什麼。
在萬佛崖的第一年,雖是聖者忙碌,僧人不喜,但卻是肅雍直至最後,最為歡喜雀躍的一段時日。只因為唯獨這一年,殊明妙華日日陪伴,時時照拂,又憂他初生於世,夜間也多為同床共枕。
但之後,聖者來歸,僧人也因肅雍於佛法上的造詣而對他漸漸散去戒心,可殊明妙華卻不再時常出現了。可對於這時的肅雍而言,卻是千百個聖者與僧人,都及不上一個殊明妙華。
他自有他的蒼生要救,他自有他的劫難要渡,他自有他的超凡脫俗。
肅雍年幼,無能為力,只能緊抓契機,不放過與佛者能夠相處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