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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那二人會不會去並無所謂,要緊的是莫不是皇帝眼裡最會打理六宮的,還是這位從前的正妻?

難不成兩年多來大家都搞錯了局勢?

後宮陷入了一種罕見的沉寂。誰也不敢擅言、不敢擅動,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生怕一不小心尋錯了靠山,搞不好就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這種小心翼翼的氣氛在各處都能體現出來,晨省時猶為明顯。章悅夫人失權,晨省自是改到了長秋宮去,蘇妤仍禁著足,免了這一道。嫻妃回宮後卻告訴她說:“兩年多了,也沒見過晨省能這麼消停。一個個都安靜得很,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

更是沒人敢提章悅夫人一句吧。

蘇妤笑了一笑,素手輕碾著眼前碟子裡的花瓣,一點點地碾出汁液來,輕輕笑道:“這樣挺好。不過也乾淨不了多久,她們很快就得拿定主意,不知道跟得對不對也得賭一把跟一個。宮裡頭,牆頭草是最容不下的。”

嫻妃點頭,垂眸看著那碟子裡慢慢漾開的花汁,幽幽又道:“新家人子也該入宮了,是消停不了多久了。”

不僅如此,葉景秋也不會這麼忍下去。

那天的事,確是她害了葉景秋。手段說不上高明卻很管用,利用的不過是陸才人的“蠢”罷了。

臨離開月薇宮時,蘇妤心思一動,折回了嫻妃的住處,笑對她說:“撿日不如撞日,我們做得突然,她更加沒有防備。”

她不想驚動齊眉大長公主,但既然想好了要做,總不好錯過這個機會。便託嫻妃差了個級別高些的女官去傳話,說自己是葉景秋身邊的人、說蘇妤要去成舒殿面聖,再挑唆幾句,就憑陸氏那麼點心思太好騙了。

她不會有防心,沒有防心也就不會刻意去留心那傳話之人長什麼樣。

是以陸氏不能證明那人就是葉景秋差去的,葉景秋也沒本事證明自己的清白。

當晚嫻妃悠悠道:“任章悅夫人怎樣的謹慎,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在那陸氏身上栽跟頭,當真是陰溝裡翻船。”

“嘁。”蘇妤聽言一聲不屑的輕笑,“她要拉攏這種蠢人,就該知道興許有朝一日會出岔子。還真當後宮是她一人說了算了麼?這陸氏,便是我不利用,只怕佳瑜夫人也得用。”

那還不如自己出這一口氣。

齊眉大長公主果真是要在宮裡留些日子的,就住在晳妍宮。蘇妤禁著足本不便去見,皇帝聞之卻笑道:“想去就去吧,也不是什麼大事。旁人問起來,說是大長公主傳你便是了。”

反正齊眉大長公主也不會不護著她。

又過兩天,宮正司對於皇長子早產之事有了結果,從綺黎宮尋出的各樣人證、物證足以證蘇妤的清白。

蘇妤自知那些個證據是怎麼來的,還是頗為嚴肅地領瞭解禁的旨意,叩首謝恩。

是以也沒別的事可作,便幾乎日日去拜見齊眉大長公主。倒是不曾傍晚去過,這日傍晚卻很是有空,佳瑜夫人傳口諭說覺得疲乏,免了當晚的昏定,蘇妤用罷晚膳就悠閒地和折枝一併散步去了,走了一會兒,離晳妍宮已不遠,索性去看看。

早春,天黑得仍早,晳妍宮裡燈火通明。蘇妤踏進宮門去,即有宦官要去通稟,被她伸手一拉,笑道:“這麼晚了,我也沒什麼大事,不必通稟了,免得又勞舅母招待。”

說著便徑自往正殿去了。天色已逐漸泛黑,看不清周遭,待得走近了,才看出門口候著的那人是御前的宦官何勻,蘇妤朝裡望了一望,問他:“陛下在?”

何勻一揖:“是,娘娘可是來見大長公主的?臣去通稟。”

既然皇帝在,再不通稟便不合宜了。蘇妤點點頭,何勻剛要踏進去,蘇妤卻聽得殿裡傳來齊眉大長公主微有慍怒的一句:“這樣的事,陛下怎麼能不告訴她!”

直覺告訴她這是和她有關的事情。蘇妤一攔何勻,語聲冷了些許:“大人且慢。”

側耳傾聽,裡面又道:“蘇澈才十五歲,他如是有什麼閃失,陛下傷的不止是蘇家,還有霍老將軍!”

蘇澈?!蘇妤大驚,驚得面色發白。何勻看出她神色的變化,滯了一滯又忙不迭地道:“臣去通稟”

“大人!”蘇妤將他喝住,何勻不敢再出聲。

殿中的談話還在繼續,皇帝似有一嘆,道:“朕知道,所以才更不想告訴阿妤。她知道了也不能如何,何必讓她徒增煩擾?”

“那是她親弟弟!”齊眉大長公主不悅道,“她母親去世得早,這兩年和父親也多有不合,就這麼個弟弟始終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