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宮女佈菜的手藝很純熟,只用了片刻的時間,就將布好菜的玉碗雙手遞給了桌邊上的尊貴客人。
顧妍夕微微蹙眉,並沒有像其他三人友善的將玉碗接過在手心,沒有為難這三個宮女。
而她則輕嘆一聲:“皇后娘娘,這四個宮女佈菜呢是快,可是她們布過的菜太有問題了。”
魏皇后眯起眼睛,原是唇角含著的笑容,在這一刻冰冷了下來。
“顧使臣說這句話是什麼?”
“這道乾草鯉魚燙,吃多了會中毒身亡的,難道微臣還要接過有毒的湯喝下,中毒身亡嗎?”
顧妍夕沒有給魏皇后和遞給她佈菜玉碗的宮女,任何解釋的機會,繼續看了眼其他三個宮女布過的菜。
“甜心蜜棗上淋了太多的蜂蜜,而白玉豆腐與蜜棗上的蜂蜜同食,會引起耳聾。”
“甲魚湯裡有莧菜,而且莧菜的分量這麼多,難道魏國皇宮裡的御廚不知道甲魚和莧菜一起食用也會引起中毒身亡嗎?”
“紅玉梨心與翠玉舟行,分別是用紅糖和米醋泡著梨心,皮蛋和米醋糯米做成的小舟之物,紅糖和皮蛋在一起食用,也會令人中毒身亡。”
顧妍夕看了一眼顧淳,深嘆一口氣道:“這裡面除了賢王會變得耳聾,其餘幾人怕是要被食物相剋一說害死了。”
魏皇后沒想到顧妍夕竟然懂的這樣多,她之前就怕被人察覺到,所以讓御廚做這幾樣菜餚的時候,儘量要做到完美。
不但不能從表面上看出來菜有問題,而且要這種食物產生的毒立刻在人食用後見效。
這麼快就被他猜出來了?他是太醫呢,還是下毒高手啊?
顧妍夕看到魏皇后露出驚訝的神色,她回答了魏皇后心中的疑問:“微臣之前開過醫館,略知皮毛而已,這一次派上用場了,微臣還真是有些難以相信。”
魏皇后在心底恨透了顧妍夕,沒想到他竟然什麼都懂,讓她這個完美的計劃,就這樣破滅了?
她不得不將這些罪過都轉移到了別人身上,以免上他們猜到是她指使人做的。
“將這四個宮女拖出去斬了!”
“茵秋,你帶上侍衛到御膳房,將今日做菜的御廚拖出御膳房,亂杖打死!”
這四個宮女一聽,嚇得腿軟了都跪在了地上求饒,而魏皇后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直到求饒聲從殿中消失,她面上的冰冷褪去,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本宮真是不知情,不知道御廚和這四個宮女會這樣的糊塗,差一點就要釀成了大錯了,若是你們四位貴客遇到了什麼不測,那麼本宮一定會百口莫辯,皇上也一定會將本宮嚴懲不貸了。”
炎鴻澈朱唇輕啟,冰冷一笑:“皇后娘娘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嗎?我們可是炎國和墨國中舉足輕重之人,若是在魏國,在您的皇宮裡遭遇到了什麼不測,怕是皇后娘娘您也難以明哲保身。”
魏皇后面色僵硬,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四位貴客,豔紅色的唇角勾起:“別忘記了,你們現在是在魏宮,本宮在魏宮裡也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你們若是想與本宮做對,也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魏皇后已經收起了和善的笑容,一臉陰險的笑意看著他們。
炎鴻澈本就是性格暴躁,他一聽到魏皇后竟然敢威脅他們,他站起身,抬起手用力的拍在琉璃桌上,頃刻間琉璃桌面上出現了裂痕,若是他在用力,這琉璃桌一定會立刻變成兩半坍塌下來。
“魏皇后,你不過是魏國後宮之主,竟然用這樣大的口氣威脅我們?且不說我們是不是炎國和墨國的君王,就算我們不是,魏帝看了我們也一樣會客客氣氣,到了最後也會讓我們安然而回。”
魏皇后沒有想到一個炎國的使臣竟然能用這樣的口氣同她講話?
但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不如她的高貴,至少在魏國中,他只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時可以踩死的螞蟻,可為何他給人的感覺,像是有強大的威懾力,讓她一時間變得啞口無言。
緊張而古怪的氣氛一直都在幾人之間蔓延,直到魏皇后釋懷一笑:“這一切不過是個誤會,都是本宮不好,準備了這一次午膳,卻讓你們險些中了食物之毒,本宮屈顏向你們道歉!”
顧妍夕不得不佩服這個魏國皇后,她還真是一個能屈能伸,既會演戲,又會笑裡藏刀的女人。
炎鴻澈見魏皇后向他並不誠心道歉,他也不會接受這種道歉,但在寐生的輕勸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唇角帶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