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
宵白停下了腳步,思考著老大夫的話,有什麼像是被她可以忽視了,或許她自欺欺人的本領太高,連自己的心也給騙過去了。
“你內心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好好想一想!”
老大夫也不再多說,一看這孩子就知道她聰慧過人,只是這樣的人卻最不好開導。太過自信的話,對於認定了的事情輕易不會更改,只能等她自己慢慢想清楚。
接下來的日子——
“公子,我燉了上品燕窩,等下您一定要喝完。”
“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在船上休息吧!”
“姐姐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宵白嘴角抽搐,她覺得自己現在很像某種動物,紅兒她們幾個不停地做吃的,她稍有反抗就會被哀怨的目光所籠罩。想要出去走走,身邊鐵定跟著一大堆人,最後弄得她興致全無。還有某隻小妖精時不時在她耳邊哭么!
她很想說自己沒事,可瞧瞧自己瘦削的胳臂腿兒,所有的話只能咽回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思考,那個困擾著她的心病,到底是啥!
“嗯,我最想要的,最想要的——當然是和陌陌在一起。”
嘀嘀咕咕老半天,宵白很自然得出這個結論,等到所有生意結束,她就可以回去,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不是?
她和陌陌說好了的,以後都要相依為命,宵白相信就算是發生任何事,也不會有所改變。
可是,真的不會改變麼?心裡一個聲音悄悄地道——如果他娶了妻子,他就會屬於別的女人,然後會有自己的孩子,最後形成不同的生活圈子。她也許會被隔離在外,甚至被宵亦陌遺忘。畢竟,他們只是名義上的“父女”,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宵白蹭地坐了起來,難道她所謂的心病,就是陌陌要成親?
頹然地躺回去,宵白苦笑,陌陌遲早是要成親的,他需要一個妻子,陽國也需要一個國母。她又如何能夠阻止?用什麼理由阻止?
皇宮蘭亭殿,是專門招待特殊客人的所在,此時肖淑珍強自收斂不悅的神色,力圖溫婉地道:“安公公,皇上終日這樣忙麼?”
離上次見到皇上已經半個月了,她每天都來皇宮陪伴劉太妃,可是再也沒有見過少年天子的身影。饒是如此,她對皇上的愛意卻沒有絲毫減退,想要得到他的心愈發堅定。
“肖姑娘,聖上勤於政務,有時候甚至連用膳都顧不得還請姑娘體諒。”
安海拿出老一套說辭,有些無奈地道,再說皇上並非刻意躲避,確實是每天在御書房批改奏摺。
“安公公是皇上跟前兒的紅人,以後還希望為淑貞多說幾句好話。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繡袋,肖淑珍端莊地微笑著道,那裡面可是數顆龍眼大小的珍珠,就是在皇宮也不多見。
“這,老奴謝謝肖姑娘了。”
安海猶豫了一下,雙手接過,道了聲謝。這肖家送出的東西,想要推辭,也是不能的。
看著面前充滿美好期待的少女,他心中暗自嘆氣,單就因為她是肖太師的女兒,皇上也決計不可能立她為後。更何況,肖淑珍並不像她表面上那樣溫婉賢淑,個性委實尖酸善妒。
這宮裡但凡比她美貌的宮娥,都被她用各種方法驅逐到了各處皇上注意不到的偏殿,有些女子甚至不明不白地消失。
這樣的人若是當上了後宮之主,實非國家之幸,皇上之幸。御書房內,一堆奏摺攤在桌子上,卻難得沒有動過。宵亦陌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埋頭政務,此刻他眉頭依舊緊蹙,已經盯著桌上的紙卷很久。一直到夜幕低垂,月光流瀉一地,他仍渾然未覺。
“皇上,您還沒用晚膳,要不要老奴送宵夜過來?”
安然點燃蠟燭,有些擔憂地注視著主子的背影,皇上已經盯著桌上的紙卷一下午了,甚至連姿勢都沒有動一下。
皇上素來自制,幾乎沒有荒廢過政務,但偶爾也有例外。那張紙捲上,寫著的是公主的訊息,紅兒總是會定期彙報公主的情況。安海忽然覺得不安,直覺猜測小公主是不是出事了?
“安海,當初把她送走,我是不是做錯了?”
宵亦陌的目光終於從紙捲上移開,看向窗外寂寥的夜色,聲音裡有著難以言喻的落寞。
“無論皇上做什麼,都是為了小公主好。”
安海開始忐忑不安,主子絕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小公主果真出事了麼?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那可愛小人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