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早就想好的規劃,封賞了有功之人,而後命令褚淵為首的吏部,抓緊準備遷都事宜,現在的國都平城著實太讓人憋屈了一點。
劉御本來滿心期待著要去泰山封禪,三年前的他規劃著要在接到柔然降書的同一天著手封禪大典的一切事宜。
然則等真正接受了降書,放眼茫茫大陸他真切地感覺到已經沒有了有資格跟自己比肩而立的對手後,劉御反倒覺得,讓自己的腳步放得慢一點,把美妙的過程延長,反而更容易給人以長久的滿足感。
他在接受降書的早朝後,特意抽了一個長空子單獨接見了何戢,劉御覺得既然人家都活著回來了,是時候正視兩人之間的問題了。
何戢跟走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他先前因為是富養出來的,身上多多少少總帶了點奶油氣,然則經過了兩年的軍旅生涯,整個人仿若脫胎換骨一般煥然一新,看向劉御的時候眼神明亮堅定,沒有絲毫的閃躲。
劉御面無表情道:“死心了?”
“哪能啊,應該是臣更加堅定信心了。”何戢笑嘻嘻的,看出來在他冰塊一般的臉皮底下有一顆因為完成了統一而盪漾的紅心,遂狀著膽子跟他開玩笑。
劉御帶著些許的漫不經心掃了他一眼,點頭道:“這幾年,從前線回來的將士告訴朕,你幾次三番險死還生,朕本來還挺掛念的,今日一看,除了腦子有點壞之外,並沒有其他不適之處。”
何戢權當他這是在回應自己的玩笑話了,算算時間,他跟劉御認識了也有五年了,自然很明白劉御真正生氣的時候說話的腔調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
果然,劉御說完後稍稍一停頓,見被恥笑的人壓根就沒有啥啥挫敗低落的情緒,終於確定了何戢經過這兩年摸爬滾打的磨練,臉皮當真是加厚了不少。
——也對,臉皮薄的人是不會做出來在軍事情報中夾雜給他情書的傻瓜舉動的——不知道何戢這是打定了主意把南牆撞破了也不回頭,還是應該說他這是篤定前線監軍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差事除了他劉御就派不出更好的人選了。
小樣的,要不是臨陣換監軍容易動搖軍心,朕早就把你抓回來摁地下揍一頓了,劉御想到自己這兩年常常看到的噁心粘人詞句,禁不住嘴角一抽,朝著前方輕輕一招手:“過來,給朕看看。”
何戢心中大喜,不敢耽擱,也不管旁邊站著的李萍和王狗狗是如何看自己的,屁顛屁顛一路順著臺階爬了上去,抬著臉道:“臣懇請陛下看看,臣的臉跟褚大人的臉有何不同了。”
他因為相肖褚淵,而且兩人行為舉止也有些相似,被大御權貴稱為“小褚淵”。若是平常也就罷了,偏生兩個人如今都對劉御有意思,這樣一來,再玩啥雙生子的梗,不僅褚淵覺得膈應,何戢自己心中也不好受。
何戢這幾年在軍中,格外注意鍛鍊自己,原本白生生的臉頰曬成了小麥色,稜角也更加分明瞭,估摸著這下子可沒人說自己跟褚淵再長得像了。
劉御一臉嫌棄地捏著他的下巴打量了好半天,最終拿指尖輕輕一點他的顴骨處:“嘖嘖,都破相了。”
何戢縮回腦袋來,自己抬手摸了摸臉上三寸長的小傷疤,眼睛緊緊盯著他的臉,笑道:“不礙事兒,是臣半年前遇到的一波刺客弄的。”
雖然劉御說話的口吻更像是在揭他傷疤,何戢還是堅定地認為對方這是在委婉地表達對自己的憐惜之情,說起話來還覺得心中甜滋滋的。
“怎麼不礙事兒了,人本來長得就醜,何況是又破了相,簡直就是沒法看了。”劉御嫌棄地一撇嘴角,想到前線的兇險程度,雖然何戢說得輕描淡寫,但是他從旁人口中的描述中,卻也能夠大致猜到那樣兇惡的情形。
其實何戢的這道疤跟他如今整個人的氣勢都挺搭配的,不僅不顯得醜陋,反倒平添了幾分英氣,劉御不過是有些看不慣他暗自得意的模樣,方才出聲損人的。
何戢嘆息道:“這是因為陛下才弄上的呢,臣日後就沒人要了,陛下難道沒點別的想法?”
劉御被逗得一笑,抬腳輕輕踹了他一下:“彥回和鬥將在軍營中待的時日也不比你短,何時學來你這樣的油嘴滑舌了?且回府上待著去吧,別唧唧歪歪磨蹭了。”
這番話雖然是斥責,不過他是笑著說出來的,頗有種說情話的意思,何戢心頭一動,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生怕再露了怯,起身告辭離開了。
李萍看著他的背影,笑道:“兩年不見,何大人真是變了不少。”
而且看其言行舉止,明顯是更加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