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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劉御其實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動於衷,褚淵以往每次見到他時都要精心打扮,翩翩美玉佳公子,看著著實賞心悅目。

但是這次再見,整個人蓬頭垢面,衣衫不整,面容憔悴不堪,頂著兩個大大的眼袋,跟以往的形象反差太大了,讓劉御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

褚淵的反應遠比他預料的要大得多,他隱約有點後悔事先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褚淵,不然也不會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褚淵要是想通了則還罷了,但要是醒過來還要玩殉情的把戲,那事情就有點不好辦了。劉御並不崇尚讓手下無意義地犧牲,褚淵對他這樣死心塌地,若是用好了,日後能幫上大忙。

不過這樣想了想,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劉御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反而給自己扣上面具,淡定地坐著等著褚淵醒過來。

何戢把人送過來後還專門跟他說,褚淵大概不多時就會醒過來,但是可能因為身體這幾天太過虛弱了,一直過了一個多時辰,褚淵才幽幽轉醒。

他睜開眼睛,先是看著頭頂的床幔愣神了好一會兒,而後低下頭先去看自己的手心,十指間緊緊扣著一塊玉佩,白玉的底上鮮紅色的“彥回”兩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褚淵舉到眼前看了半天,也沒有哭,面無表情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以為自己還是在何府裡面,第一個念頭就是到門外面繼續跪著去,就求劉駿能夠慈悲,讓自己看一眼劉御的屍體。

他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還是被打昏之後,何戢害怕出事兒,捏著下顎給他灌了點參湯,褚淵此時的身體很虛弱,稍稍一動就出了一身的虛汗,眼前一陣黑,同時感覺到胸口憋悶喘不過氣來。

然則此時他無暇顧及這些,緊了緊手中的玉佩,強撐著一口氣坐了起來,卻一下子看到了就坐在對面的劉御。

褚淵愣了愣,並不說話,看著他表情木然地呆。

劉御壓低了嗓子面無表情道:“死者已矣,褚公子這是何苦?”

褚淵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十分兇狠,面目都是猙獰扭曲的,額頭上青筋爆出,惡狠狠地瞪著他,並不答話,只是踉踉蹌蹌站起身要走出去。

劉御被他這樣一瞪,反倒笑了起來:“難道我說錯了不成?他不僅死了,還是被人害死的。”

褚淵一張臉漲得通紅,深吸了一口氣,死死憋住了。

“看這幅場景,恐怕不久之後,褚公子就要追隨舍妹於九泉之下,”劉御摸著下巴嘖嘖讚歎了一聲,說出來的話不論是語調還是言辭都帶出了濃重的諷刺意味,“情深意重,當真是情深意重,我若是父皇,真當送公子一塊最大的貞節牌坊。”

褚淵再也忍不住了,抽出腰間的佩劍,也不開啟,直接往他臉上砸過去,厲聲叫道:“住嘴,你給我住嘴!”

劉御坐著動也不動,任憑劍鞘砸在額頭上,隔著面具倒也不如何疼痛,只是一臉漠然道:“難道我說錯了不成?你自個兒要死,有本事一頭撞死在門柱子上,何苦鬧成這樣,平白壞了我妹妹名節。”

名節個毛球,自己說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有名節,劉御都覺得膈應,卻也別無他法,只能暫且忍著。

“公主是被宵小害死的!若是不還他一個公道,我總是做鬼也不會瞑目!”褚淵尖聲道,他因為心中情緒波動過大,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在尖叫。

傻孩子明顯已經思維混亂了,“做鬼也不會”後面跟的是“放過你”,“瞑目”前面跟的是“死也不會”,這兩句話湊合在一塊說,不倫不類的,也忒好笑了。

劉御伸手掏了掏耳朵,都感覺自己的耳膜在顫動,不屑道:“就憑你這幅模樣,折騰到了我妹妹下葬了,還不是連他的屍體都沒見到?你還想找出真兇?”

褚淵聽後大驚失色,嘶聲道:“不可能,已經下葬了?!”他被何戢打昏迷的時候還有兩天的時間才到下葬的日子,沒想到竟然昏迷了這麼長時間。

這一嗓子恍若在喉嚨中噴出血來,咆哮教主撕心裂肺地嚎叫也不過如此了,劉御也不搭話,低頭看自己的手指尖。

褚淵一個人愣怔怔了好一會兒呆,又看了看手中拿捏著的玉佩,蹲下身子抱著腦袋嚎啕大哭。古人都講究矜持,不僅笑要矜持,哭要矜持,褚淵卻不管這些,哭得眼淚鼻涕都下來了,扯著嗓子瘋了一樣地大喊大叫。

劉御前面還強自忍耐著,後面見他嚎了三炷香了還不消停,不僅不消停,還不停把腦袋往門柱子上撞,磕得頭皮都破了,不耐煩道:“哭,你有本事哭一天,把兇手給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