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張顯突然發現路漫漫其修遠兮,自己實在上下左右東南西北中發白而求索不起。偶爾也會想想自己幹嘛非要跟這只不知好歹不懂事的兔子較勁,可每次有這個想法的同時,同時!絕對是同時!心裡有有種不捨的感覺。
難道他張顯周身閃爍著聖母的光輝?還是天生就有普度眾生的超度眾人的潛質?
張顯不願去想,比起小兔子的不乖,他的自問和自我覺醒更讓自己惱火。
那天下午張顯讓許嘉制定一個計劃,她現在失業在家,生活學習總要有個規律才行。在陳述了種種列出計劃的必要和意義後,只換許嘉一句,“脫褲子放屁,用得著麼?餓了就吃,困了就睡唄。”
張顯壓了壓火氣,語重心長又換位思考地說:“按你這樣下去,體重會如雨後春筍般長勢喜人。”不廢話,直接撮向許嘉的痛處,使之矢志不渝一往無前的認真想想這日子究竟該怎麼過。
經過一下午的鬥爭與反斗爭,掙扎與反掙扎,許嘉的生活作息表終於列出來了,內容如下:
6:00,起床,整理自己房間,洗漱。
6:30,同張顯出去晨跑。除人力不可避免的情況,如大雨,颱風,地震,海嘯等,活動不可停止。
7:00,早飯。
8:00,晨讀。大聲朗讀英語課文
8:30,學習英語
11:30,午飯
12:30,午睡
13:00,學習英語
17:00,晚飯,晚飯後自由活動。
22:30,準時睡覺
注:1.一日三餐由許嘉主辦,張顯督導。
2.週日休息
3.若違背以上要求,許嘉同學需立刻補齊房租費用。
4.即日起生效。
許嘉看著這一紙喪權辱國的條約,越發覺得像是賣身契,而且還賣給了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可沒辦法,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連吃帶拿還住在人家屋簷下連脊樑都矮半截。
那天的晚飯是張顯做的,豐盛美味的像是給快上刑場的人安排下最後的晚餐,許嘉靠在廚房邊看著張顯不到半小時就擺上來的盆盆碗碗眼睛都快直了,覺得這一餐後小命就交於他人的心驚肉跳。
第二天張顯說到做到的早上不到六點就起床了,敲了幾下許嘉的房門見裡面裝死裝的坦然,無奈的搖搖頭踱到客廳,使出必殺之決計把電視開到60分貝,然後抱著手在一旁倒計時等許嘉衝出來。
趴在床上睜不開眼的許嘉現在真的腸子都快悔青了,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所謂此情可待成追憶,所謂衝動的懲罰她恨昨天的一衝動和今天往後漫無邊際的懲罰。
許嘉還是出來了,看著張顯抱著手在一邊嘻嘻□的樣子,她恨完了自己命賤又恨他的小人得志然後恨不得上去掐死他,張顯滿不在乎的看了看時間,說:“看什麼呢?早知道你動作這麼慢,明天就再早點叫你!”
“厄我動作很快的,你可以晚點不?”
張顯笑呵呵的聽完,許嘉以為這廝會憐香惜玉的就此同意,可巴巴地站了幾秒後只見張顯默默的笑完,然後此處無聲勝有聲的轉身回屋整理房間去了。
吃完閉門羹的許嘉用自己不太鋒利的爪子在張顯背影上撓來撓去,還沒過癮呢,就聽張顯說:“有這閒功夫趕緊洗漱去,要不明天再提前半小時叫你!”
倒吸一口冷氣,然後乖乖的跑去洗臉,出來的時候已經6點35了,張顯站在門口看了眼時鐘不說話,許嘉像是預見到了什麼,拉著張顯猛勁往外拽,生怕他多想一秒。
張顯家樓下是個花園小區,許嘉本以為就在這意思意思算了,正要拐彎的時候見張顯義不容辭的往小區大門跑去,跟過去看了方向才知道,這傢伙是要跑到海事大學!
張顯所住的矽谷假日與海事大學只一街之隔,可剛過了街許嘉就覺得大腿無力,小腿抽筋,胸悶氣短,渾身乏力。踉踉蹌蹌的跟到海事大學門口,她就再也挪不動了,掐著腰站在一旁喘著粗氣,可憐程度不亞於紅軍的兩萬五千里長徵,像是從城那邊的大外不間斷的跑過來的一樣。
張顯回頭看看她不爭氣的樣子,心想若是就此放過她都對不起自己,可看她這樣子該是很久沒鍛鍊了,真要是弄個拉傷之類的倒是得不償失。
許嘉彎著腰半蹲在一旁感覺自己快死了,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有生以來頭一次發現原來夏天的早晨這麼熱,熱到她身上的汗都沾到了T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