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倒寧可兩腿一蹬早點去了,省的留下來活受罪”,凌老太太語氣心酸的說,“我剛才都在想幹脆去把容冉接過來算了”。
“那也好,有容冉陪著,您也有個人和您說說話,不至於太孤寂,就是這事得和三少爺商量商量”。
張嬸說著,院子外突然傳來汽車的聲音,不足片刻的功夫,凌牧瀟夾著冬季的冷風從外面步入,那天氣的冷似乎還滲進了他身子骨裡,連挺拔的身形裡多看一眼都會讓人覺得難以接近姥。
“你回來的正好”,凌老太太道:“我正想讓你把容冉接過來陪我住”。
凌牧瀟皺眉,點頭,脫去厚重的外套,“好”。
“你要什麼時候才跟傅青槐離婚”?凌老太太責備的說道:“我聽說之前你和傅青槐簽好了離婚協議書,你也有一份影印件,現在她一聲不響失蹤了,你給民政局一點好處也還是能把婚給離了,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
“媽,我的事我有分寸”,凌牧瀟徑自倒了杯熱茶,染染的茶霧裡眼睛寒光閃爍。
“你別以為我不清楚,你還在想著法子找傅青槐”,凌老太太惱道:“我不管你是還放不下還是心存報復,都這個時候了你也不能讓容冉受了委屈,再過幾個月,她孩子也要出世了,她對你一心一意,比傅青槐那個下賤禍子強多了”。
“媽,是不是容冉跟你說了什麼”?凌牧瀟將茶壺“咚”的一放,眸光似劍。
“她還能跟我說什麼”,凌老太太叫道:“倒是你,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她把我們凌家害成這個樣子,我是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你可以轉告容冉,我雖然娶不了她,但是從今以後她的身份、在凌家的地位會比我的妻子還要高,至於傅青槐她只是坐著我妻子這個位置不僅得不到任何好處,一輩子也別想再改嫁”,凌牧瀟淡淡的喝了口茶。
“你這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對了”,凌牧瀟輕描淡寫的打斷老太太的話,“下個月的聖誕節又到了,每年這個時候茂灃都會去美國陪他母親過節,我希望今年您不要應允了”。
凌老太太不忍道:“牧瀟,再怎麼說他也是你侄子,你大哥唯一的兒子,這事他肯定是受了傅青槐的誘惑”。
“一個人要你在乎他,也得看他有沒有尊重過你”,凌牧瀟淡漠的笑了聲,“再說您怎麼不會知道他趁著回美國的時間跑回來去找傅青槐”。
凌老太太愕然皺眉,許久,又長嘆息了聲,“那就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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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斯,位於法國南部地中海沿岸。
位於海邊密集的別墅群裡,一名單薄的少年坐在陽臺的輪椅上,套在身上的黑色毛衣空蕩蕩的,更多的,就像這美麗的城市裡一副顏色黯淡的油畫。
少年極目遠眺著,黃昏的天空橙色的晚霞佈滿了天際,淺白色的海鷗自由飛翔,微風輕拂,海波盪漾,嘩啦啦的水聲和人們的歡鬧聲不時從原處飄過來,襯得這裡更加的寂靜、冰涼。
“少爺,晚餐準備好了”,一名年輕的菲律賓傭人擺好晚餐,過來推著他往餐廳裡走,“晚飯後您要不要出去散會兒步”。
“不用了,我想自己看會兒書”,凌茂灃搖了搖頭,慢條斯理的吃著口中的牛排,今晚吃的是菲力牛排,傭人的廚藝非常好,煎出來的牛排味道鮮嫩,七分熟的味道又帶著濃厚的肉汁,讓他忽然想起了上次為她做的燭光晚餐了,比之今晚做的來實在是天壤之別,那次他做的太硬,不夠軟,味道也沒完全滲進牛肉裡,可是她卻吃的津津有味。
其實也不過短短兩個月,卻彷彿還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怎麼了,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傭人潔菲見他忽然發呆,搓著圍裙說道。
“沒有,你做的一直都很好吃,待會兒你教教我吧”?凌茂灃抬頭輕柔的說,他臉色白皙,眉眼被黃昏的光芒襯得溫柔俊秀,潔菲看的一呆。
“少爺,您要學做牛排”?潔菲錯愕的重複。
“嗯,我想以後做給我女朋友吃”,凌茂灃眼瞼落寞。
“原來少爺您有女朋友了”?潔菲笑道:“能成為您的女朋友她一定很幸福”。
“不,她一點都不幸福”,凌茂灃緊了緊手中的刀叉,心臟處又是一陣絞痛。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三個月的孩子肚子應該也慢慢籠起了吧。
客廳的電話突然響起,他顧不得自己的腿還未痊癒,跌跌撞撞的走過去拿起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