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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溫玉勾了勾唇,眼眸清亮,一隻咬中獵物的小狐狸,狡黠奸猾,“要去砍人還是搶劫呀大佬?”

“你他*媽知道個屁!”他這一下被刺得面緋紅,橫眉怒目,兇相畢現。

可惜對手絲毫不懼。

“噢,那多半是去砍人。對手難纏,恐怕有去無回,所以才話多事多,居然發神經來天台等我一個陌生人。”她猜人心事,七成準,家中有各路神仙,實難伺候,察言觀色成她生存本能。“你想要交代什麼?同我說你叫陸顯,江東陸遜的陸,高官顯爵的顯,從哪裡來,要到那裡去,何年何月出生,父是誰母是誰,今時今日曾混過紅港,免得被人扔去填海,沒人收屍,有沒有陸顯這個人都無人知。”

溫玉將手中煙摁滅在水泥牆面上,嬌嬌小小模樣,還未及陸顯肩膀,站他身後,便即刻被他寬厚身影湮沒,瞬時消弭。

陸顯一時不言,手肘撐住圍欄,頎長身軀斜靠在牆面,寒星似的眼亮得驚人,懶懶望向溫玉,隨意牽了籤嘴角,似笑非笑,玩味至極,忽而問:“你今年多大?”

“十六。”片刻又補充,“年底十七。”顯然稚氣,不願旁人因年齡而輕視。

“十年。”陸顯感嘆。站直身體,深黑色T恤衫被粗壯厚實的肌肉繃得緊緊,一雙腿長而直,街邊三十塊一條的破爛牛仔褲也能穿出一身桀驁風流。他伸手胡亂揉了揉她發頂,再從口袋裡掏出三十五塊半鈔票,塞到她手裡,“你欠我三十五塊半。”

不等她拒絕,抬腳繞過溫玉就要抽身離去,走時兩指併攏,在空中虛指,“伊莎貝拉”似警告,又似低吟。

作者有話要說:又開始寫這種妖里妖氣的文。。。。

誰想到我是個再正經不過的姑娘呢?

4溫家

九點放課,司機開一輛黑色沃爾沃轎車準時在宏鑫大廈門口等。

溫玉笑呵呵與同學道別,拎著書包上了車。

“七小姐,週末溫書累不累?”

溫玉靠著窗,舒展身體,懶懶癱在車座上,總算放鬆一刻,“還好,吳叔阿弟今天乖不乖?”其實在問,阿弟一下午見不到她,是不是又開始鬧騰,掀桌扔椅,哭哭鬧鬧,惹大媽發火。

吳叔說:“家裡只聽得到麻將聲。”

“那就好,只是因我加班,吳叔辛苦。”

“哪裡哪裡,七小姐讀書是大事。二太要出門打牌也只能自己叫車。”

溫玉苦笑,這哪裡是因為看中她。根本是大媽藉機故意刁難二太,要她掛一身鑽石珠寶招搖過街,明晃晃等人搶。

等二太打完牌回家,又有一籮筐冷嘲熱諷等她。

處處事事都叫人頭痛。

忠烈祠到這個年代已不單是一座祠,也變作老學究無事懷古的好去處,一層層圍牆修起來,忠烈祠已成地名,小村莊一般大小,民國時期建築修了又修,一說推倒重建就有大批文化青年舉牌遊行,高唱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千年古祠文化瑰寶也敢推倒。

溫家敗落之後便搬進忠烈祠三元街祖宅,一家子二三十人擠一座小樓,每人分得空間有限,連市區三十平一間公寓都不如。

車駛過忠烈祠入口,一座砂岩鑿出來的貞節牌坊,鐫刻著一千年血淚巍峨聳立,門楣上刻“冰清、玉潔”,“竹香、蘭馨”,又有吳梅氏、葉江氏、溫錢氏、溫閔氏、溫田氏,一列列下來,溫家不知出過多少貞烈女子,血淋淋的創口彰顯在牌坊上,卻等世人褒獎,美譽天下。

一陣陣冷森森的風吹過,風中多少撕心裂肺悲泣,村民指指點點說牌坊下鬧鬼,夜夜長哭,誰知道這座貞潔坊,吊死過多少人。

阿珊在門口接人,取過她手中重物。憨憨地笑,“七小姐回來啦!”家中老僕錢姑回家養老,就由她表侄女阿珊接過重任,只是阿珊才來,不會講本地化,厚重的鄉音時時刻刻提點著大媽溫家敗落的現實,人又傻,大媽手氣不順最愛拿她出氣。

今晚大太做東,邀了三五好友來家中打牌,只是牌友水準下滑,要麼是暴發戶的太太,要麼是誰家養的不入流的二奶,她雖然贏錢,卻還在眼皮上翻左挑右撿,贏這些人的錢,她倒還看不上,但要出去打?神經病,她歐玉芬堂堂船王太太,哪有出去陪人打牌的道理。

溫玉經過客廳,甜甜叫一聲:“大媽。”

歐玉芬鼻子裡哼哼,算是應一句。她對桌一位太太說:“還是溫太太有福氣,家裡的小姐們一個個靚過電影明星,擺在家裡看都看不夠,哪裡像我家,幾個討債鬼,一個月也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