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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話音落地須臾,穀梁鴻伸手堵住她的嘴巴:“為何你的比方總是離不開男歡女愛之事,你師父難道給你們墨宗的弟子灌輸的都是這樣的道理,越說越不像話。”

蘇落掰開他的手大口的呼吸一下,氣呼呼道:“你這個人真是邪惡,我說的上床不是你想的上床,男人上床睡覺喜歡赤裸上體舒服就好,女人更喜歡穿的美麗,女人在內裡衣物上的計較不比外衣少。我的意思友情亦如此,各人看待事物的方位不同,也就認知不同,比如你和周先生,你或許把他當做知己,他其實只當你是榮華富貴的階梯,所以你沒必要因為失去這段友情而痛苦,反倒該想想如何對此人防備,他雖然有投毒的行為,畢竟我們沒有按住他捉姦捉雙捉賊捉贓。”

話糙理不糙。也只能這樣認可蘇落的話,想她在山野間長大,看多了民間流傳的手抄本。和那些行莫回頭語莫掀唇的大家閨秀無法相比,或許穀梁鴻看膩了刻意矜持束手束腳的大家閨秀,對這個野巴巴的丫頭情有獨鍾,不知何時他手裡多了一把剪刀,抬手剪去過長的燈芯。裝著漫不經心道:“你怎麼知道男人睡覺喜歡赤裸上體?”

蘇落舔下嘴唇:“這個啊,這又是另外一個話題了,今晚我們談論的是友情。”

穀梁鴻不依不饒:“可我想明白這個道理,請蘇落小姐明示。”

蘇落所謂男人睡覺女人睡覺習慣的問題,當然是那晚她走錯房間後鑽進穀梁鴻的被窩發現的,現在回想下仍舊難為情。所幸這傢伙當時穿著褲子,她用手蹭了蹭面頰,濃密如蝶翼的睫毛忽閃忽閃。隨手翻了翻桌子上的一沓熟宣,本是羞怯之情無處安放,赫然就發現了其中一張上書寫著幾行字,且不說筆力如何遒勁,書法大氣不羈。單說那上面的詩,蘇落如此熟悉——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

我恨君生早

很長。正是自己那晚被墨緋煙刺激後踏雪而歌的詞,她掉頭看去穀梁鴻,眼前依稀是他肩頭落雪、黯然獨立的模樣。

穀梁鴻也發現自己的秘密被蘇落看見,嗯嗯啊啊半天才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在西域時,你問我有沒有專寫月亮的古曲,當時我說有,其實真沒有,我熬了一個晚上,譜成了那首《醉嬋娟》,苦恨沒有詞來解,偏巧聽了你唱的那首歌,偷來做解。”

蘇落眼睛酸澀喉嚨發緊,想說些什麼比如謝謝,比如我真感動,出口說出來的話卻遠不是那麼回事:“這首曲子是專屬於我的?”

穀梁鴻臉上是融融暖笑,伸出手來捏了捏她冰冷的小手,說出來的話更是所答非所問:“或許,我該見見你的師父。”

蘇落像被針紮了似的跳起,連連擺手:“你們又不熟,還是別見了。”她第一個念頭是穀梁鴻找墨子虛報仇,你墨宗上下組團的來刺殺人家,人家總得有所表示,否則也太好欺負了,何況這個男人並不好欺負,他連老大朱棣都不怕,豈會怕你一個旁門左道的還是自封的宗主。

穀梁鴻道:“既然你是肩負刺殺我這樣一個使命來的穀梁世家,毫無誠意,那麼你和卓文的這樁婚約不算數。”

他說這話時非常平靜,就像兩個人在拉家常,可是蘇落就難以平靜了,見家長是為了撤銷那樁讓她苦不堪言的婚約,之後是不是就對師父再次求婚,為的不是他兒子而是他自己,一切都名正言順後,選個良辰吉日,大紅的花轎抬著自己過門,從此後兩個人無用再躲躲閃閃東怕西怕,可是他那些夫人怎麼辦,董竹音和張初五是掛名的,鄭氏和筱蘭薇卻是真實的存在。

想完以上庸人自擾不著邊際的事,她往穀梁鴻面前湊了湊,手撐著腦袋大膽的問:“那我和你的呢?”

這話問的太過直接,她一副沒心沒肺的蠢模樣,其實是故意裝著天真,心機都藏在這句話裡了,這是她最最關心的問題。

穀梁鴻沉默了一會子,也沒有想好怎樣回答,很多事情說出來是一句話一段話的簡單,做起來卻是千辛萬苦千難萬險的麻煩,他用手背貼了貼蘇落的額頭,看她臉紅撲撲的還以為舊疾未退在發燒,發現溫度正常,道:“我還是見一見你的師父,話不說不開,矛盾不解不開,朱棣想殺我非一朝一夕,假墨宗之手大可不必,總之,我不會讓你師父為難的。”

倘若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不殺穀梁鴻,又讓墨宗安然,何樂而不為,蘇落當即點頭。

穀梁鴻淡淡飄過來一絲笑,輕聲道:“睡吧。”

好像一個丈夫在對妻子說話般自然,蘇落立即坐直了身子,左顧右盼,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