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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對方說出話來,穀梁鴻才敢確定他是墨飛白,收了寶劍反唇相譏道:“墨公子半夜偷偷摸摸窺望一個姑娘家的房間,在下亦是不能理解。”

墨飛白突然火冒三丈:“我是落落的師兄,我們兩小無猜,她小時候我喂她吃過飯摟她睡過覺,對她背過抱過哄過,我們不分彼此,而你呢,你是她的公公。”

假如能夠看見,穀梁鴻的臉在慢慢變色,不知是不善吵架還是理屈詞窮,他靜默而立任風雪撲面,連目光都凝固。

墨飛白顯然不夠解氣,繼續討伐他:“落落擔著穀梁世家少奶奶的名聲,卻被公公摟來抱去,這不是亂倫這是什麼?你們把她至於何種境地,即使妓院裡的妓女也應該受到尊重。”

放眼望涼州,一片肅穆,恍若穀梁鴻的神色,他終於動了,只是把右手隨意往肩膀後一放,寶劍頃刻入鞘,腦後無眼竟然如此的準確無誤,真想讓人喝彩。

墨飛白腳尖勾起踢了自己的袍子下襬入手,刺啦撕下一條,包紮好手臂上的傷口,緩緩退了幾步,像是要離開,轉瞬又道:“我只是聽聞涼州最近鬧得緊,西域的瓦剌的朝廷的人悉數來此,擔心落落而已。”這大概是對自己偷窺蘇落房間的解釋。然後幾個跳躍飛離而去。

穀梁鴻像是被冰雪凍住,在屋頂佇立未知多久,直到細雪把他的頭頂雙肩鬍鬚染白,更鼓把夜的靜寂刺破,他忽然想起房內的蘇落會擔心,才匆匆返回。

“你去捉賊還是去做賊,這麼久。”蘇落拍打他身上的雪,碰到他的手發覺好涼,拿起來用自己的雙手捂著。

屋內已經點了燭火,昏昏昧昧搖搖晃晃。穀梁鴻硬生生把自己的手從蘇落的手裡抽了出來,眼睛也不看她,扭著頭卻不知盯著哪裡才好。他的嗓音竟有些沙啞:“你歇息吧,我走了。”

說著話人已經奔到門口,蘇落想衝上去堵著他,情急下腳尖竟然踩了衣裙,倒在地上時手就拽住了他的褲腿。他唬的急忙轉過身來,抓著她的雙臂把她撈起,換了平時他一定會說“你真笨”這樣的玩笑之話,可是此時他什麼都沒說,把她放穩了就推門想走。

“我害怕。”蘇落脫口而出。

他急剎站住,猛然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是保護她。回頭道:“我讓二郎來。”

蘇落不明底裡,揣摩不出他剛剛衝破屋頂捉賊後回來突然就變了個人似的,指指屋頂被他撞破的地方。風正從那裡股股而進,又指指掩合不好的窗戶,啪嗒啪嗒起落無度,水眸泛起微瀾,低低道:“或許你離開的片刻。我就身首異處了。”

穀梁鴻腳步是劃過地面的感覺,想走又想留。非常艱難,終於還是退了回來,容色淡淡道:“好,你睡覺,我坐在這裡小憩。”

蘇落不動,用手指掐著他衣袖的一角,分明是怕他突然離開,直到他信誓旦旦的保證,她才挪步去了床邊,躺下後眼睛也不閉上,仍在盯著他看,他就再賭咒發誓一回,她才微微闔上眼睛,忽而又睜開,見他在,再闔上,這樣來來往往的多少次,終於睏意襲來,忽然聽到他輕微的腳步聲,她就一躍而起跳下床衝了過去,這個動作當真是行雲流水般,非常準確的抱住他。

穀梁鴻平生第一次覺得忍住眼淚是多麼艱難的事,看著她驚恐的眼睛心如刀絞,墨子虛說他老邁配不上蘇落時,他掙扎過想結束這段孽緣,後來失敗。今晚墨飛白說他對蘇落不尊不敬時,他又有了離開蘇落的打算,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定力不夠,還是蘇落一步步緊逼,他再次敗下陣來,抱著赤腳的蘇落來到床邊,把她塞進被窩,寬厚的手掌不停摩挲她光滑的額頭,安撫道:“你乖,好好睡覺,我只是想去把人家的屋頂修整好,你辛苦賣藝所賺不多,賠人家銀子我捨不得。”

他的語氣輕鬆了很多,蘇落似乎終於放心了,雖然不知發生何事,但穀梁鴻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她都能及時捕捉,知道他的艱難,知道他又想退縮,自己死纏爛打也好,不擇手段也罷,惟願領著他跋涉過去這道道阻隔,總有一天雨過天晴。

爾後,她聽著他在屋頂擱置瓦片的聲音,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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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一個通宵,白日裡穀梁鴻在書房小睡片刻就被叫起,鄭氏讓徐娘過來稟報,寡婦竇瓔再次登門,詢問瑞香綢緞莊的事可有定奪。

這件事還真被穀梁鴻忽略,以為自己不回話對方就懂得是無意購買,如今人家竟然找上門來,由徐娘伺候著簡單洗漱一番他便趕去前面的廳堂。

竇瓔正和鄭氏在廳堂內敘話,說來奇怪,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