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鴻,也算是個俠義之人,墨宗不是不殺生嗎?這筆生意非得做嗎?”
墨子虛單手把他提起:“你別忘了,不殺他我們就得死,即使我們回去西域的日升山,朱棣難道找不到嗎?他能把侄兒朱允炆趕下皇位,找我們這些人,不費吹灰之力,所以,殺穀梁鴻我們才不死,這也是自保。”
繼而他又道:“師父教過你,大男人行事不能有婦人之仁。”
墨飛白知道無法說服師父,憂心忡忡道:“我擔心師妹。”
墨子虛狡黠的一笑,冷漠之顏突然幻化成無比驕傲的神態:“落落生下來就在我身邊長大,我瞭解她的能力,她可以瘋瘋癲癲,她可以胡說八道,她其實是大智如愚,你和緋煙只需保護她不受人欺負傷害便可,我花了這麼大的心血來謀劃這件事,絕對不能有個什麼疏漏,僅僅是給穀梁卓文下藥使他病怏怏無醫可投而使得落落去沖喜,我就花費了一年的心血,此事也不急於一時,穀梁家不是定下給落落兩年後圓房嗎,兩年內我們能做成這筆生意即可,到時領取剩下那一半賞金,我們回去日升山,快快活活,你和落落恩恩愛愛,我也可以頤養天年。”
師父既然如此打算,即使墨飛白還是不敢苟同,卻也不敢違背,唯有不發一聲。
墨子虛交代好一切後就不再囉嗦:“我走了。”忽而轉身誇讚墨飛白,“你對那個公孫老爺的事做得非常好,坐山觀虎鬥,必要時,為了保住穀梁鴻,你可以殺了那個公孫老爺。”
墨飛白道:“師父,您不是想穀梁鴻死嗎?”
墨子虛啪的一甩袖子,切齒道:“是,我很想他死,但是他必須死在我的手中,不,是死在落落手中。”
墨飛白不甚理解,再想去問,只見一股黃沙捲起,墨子虛就眨眼不見。
﹡﹡﹡﹡﹡﹡﹡﹡﹡﹡﹡﹡﹡﹡﹡﹡﹡
三天的休整時間已過,穀梁鴻命令啟程,所有的貨物和人員皆有駱駝來承載,由此往西出關,過一片戈壁灘和沙漠進入西域。
眾人各自都收拾好了行裝,蘇落一襲米白的衣裳,戴上張初五贈送的那頂紗帽,紗巾垂落遮住面龐直至鎖骨,嬌媚的容顏在裡面若隱若現,平添幾分神秘之美。
春好抱著個大包裹,從客棧裡跌跌撞撞的奔出,喊著:“來了來了。”
急火火的居然神奇的能把自己的右腳踩住左腳,毫無懸念的仆倒,手中的包裹卻意外的散開,露出裡面被蘇落藏了又藏的秘密,就是和穀梁鴻初識時他留下的那件黑袍子。
於是,春好面前所有的人,穀梁鴻、穀梁卓然、墨飛白、墨緋煙還有那二十多個馬伕齊齊看來,大家看的是她摔倒的窘相,穀梁卓然看的卻是包裹裡出現的這件黑袍子,因為穀梁鴻習慣黑衣,致使這幾乎成為他的標識和專利,於是穀梁卓然立即如此之猜度,從涼州出發時天已經暖和,無需攜帶這樣的禦寒之物,並且隨行的馬伕中也有伺候穀梁鴻和他的僕役,叔侄兩個人的物什並無交由春好保管,春好只負責伺候蘇落,於是他自作聰明的喝問:“春好,你的包裹裡為何有二叔的衣袍?哎呀!你這賤婢偷竊!還不從實招來。”
被大少爺罵,春好慌慌張張的看著蘇落,然後哭唧唧道:“姑娘你放心,我打死也不說。”
她本是對蘇落表忠心,卻把焦點轉移到蘇落身上,也無形中把問題嫁接給蘇落,於是蘇落就陷於眾人的目光聚焦中,大家驚愕是因為蘇落有前科,在涼州時穀梁世家已經有傳言,說穀梁鴻對新入府的兒媳蘇落非常嬌縱,扒灰之詞已經私下裡瘋傳,如今證據確鑿。
其實,別說穀梁鴻處處維護蘇落,即使不是,大戶人家,翁不算老媳又年輕,這種捕風捉影被冠以私通之事司空見慣,當然也有真的私通者,更別說穀梁鴻風雅瀟灑,蘇落美貌年少,即使什麼事都沒有,幾百個男傭女僕,在娛樂並不發達的時代,說閒話說瞎話是他們茶餘飯後必不可少的消遣。
穀梁鴻沒有看蘇落,他看著自己的袍子先是驚呆,蘇落能夠留下自己的東西不難想象,難以想象的是她出行在外居然還帶著,心裡不知是感動還是惶恐,他著急想替蘇落周全。
墨飛白半是恨半是擔心,已經上前拾起地上的袍子,剛想說這是他的,是託師妹代為保管,蘇落卻大大方方道:“春好,事到如今你也不必隱瞞,四娘她對老爺一番心意,你不說我不說,豈不是枉費四孃的良苦用心,大叔,四娘說了,西域氣候多變,什麼早穿棉午穿紗,晚上圍著火爐吃西瓜,所以讓我帶了你的袍子來,以備不虞之需。”
四兩撥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