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匆匆趕來的蘇氏見狀,捂著嘴一聲大叫,然後快步跑到女兒身邊。
李夙堯身子靈活矯健,立即爬了起來,見到一臉血的婉娘時,瞬間呆住了。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害怕,只覺得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降臨到自己頭上。
婉娘感覺頭重腳輕,暈暈乎乎的,頭很痛,伸手去揉,結果揉了一手血。她怔怔地看著沾滿血的手,著實嚇到了,嘴一撇,“哇哇”哭了出來。
劉太后由隨身帶著的宮女扶著,見到血,立即喊:“御醫,快傳御醫。”
獨孤後提醒:“母后,這裡不是皇宮,沒有御醫。”
劉刺史由家丁領著快步往這邊來,他原先是陪著皇帝的,可皇帝突然傳了雲盎來見,便將他打發了。才忙得沒多長時間,有家丁突然來說後院裡唐國公世子將小公子給打了。
什麼?唐國公?那可不是好惹的,他一聽便急了,丟下手裡的事情,立即往這邊趕。可貌似,還是遲了一步。
劉刺史先向太后跟二聖請安,然後看了眼坐在地上抱頭痛哭的蘇氏跟婉娘一眼,心裡一驚,不好。竟然有人在自己家裡被打破了頭,還是當著皇帝的面,怕是自己要丟官了。
哪個不長眼睛的東西,竟然敢欺負一個小姑娘,多半是自家的這個闖禍精!他看著自己兒子,怒從心中起,氣沉丹田大聲呵:“誰幹的事?”
李夙堯向來敢於承認錯誤,立即站出來:“我。”
劉刺史一噎,瞥了唐國公一眼,氣焰下去幾分:“原來是世子,怎麼這般不小心點呢。”又扭頭呵斥跟著來的家丁,“還杵著做什麼?沒看見這都流血了嗎?還不趕緊去請大夫!”完了還不忘加一句,“好好的姑娘,別給毀了容!”
婉娘一聽,還可能毀容,嚇得直將臉往蘇氏懷裡竄,哭得更兇。她本來長得就不好看呢,若是自此留下疤痕再毀了容貌,以後還有誰敢娶自己?瞬時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唐國公一張臉氣得已經看不出顏色,抬腿照著兒子屁股又是一腳,他真是恨不得扒了臭小子的皮!就愛顯擺!
李夙堯站著一動沒動,雙拳緊緊攥著,心裡有愧疚,但也很氣憤。
難道只怪自己一人嗎?哼,如果不是劉邕這小子,自己能被打?自己如果不被打,能連翻個身都摔倒嗎?笑話,他可是將門虎子,雖還沒上過戰場,可徒手打敗十來個士兵是不在話下的,怎麼可能連個身都翻不了?
總而言之,自己有錯,但劉邕也有錯。憑什麼自己受罰,他個死胖子卻在這裡幸災樂禍看熱鬧?
“劉邕!”李夙堯心裡不平衡,幾步竄過去,照著劉邕的臉就猛揮了幾拳,然後騎在他身上使勁捶,“窩囊廢!遇到你就沒好事!”
劉家丫鬟回過神,有人使勁去拽李夙堯,有人直接撲在劉邕身上,替他受打。
皇帝見這般狀況,著實怒了,自己還是不是皇帝?
“都給朕住手!”厲聲一呵,四下頓時安靜,連哭聲也沒了。皇帝皺著濃眉,心裡暗暗叫苦,真是不想管這事啊,可是又不得不管。劉家是自己的表親家,李家在本朝舉足輕重,而云盎,他很惜他的才,想重用。一個都得罪不起啊,想想真是頭疼,真是比批摺子還頭疼,早知道會出這檔子事,當初就不來了。
皇帝著實沒了法子,只得扭頭看皇后。
獨孤後這才走了過來,親手將蘇氏扶起來,又好好瞧著婉娘。這姑娘,長得可真富態,雖然胖了點,可模樣挺好,尤其是一雙眼睛,黑浚浚的,圓圓的像葡萄一樣,特別漂亮。如果真毀了容,實則可惜。
蘇氏她是認識的,當朝新晉禮部員外郎的嫂子,雲盎的夫人。如果沒錯的話,這個胖丫頭,應該就是雲盎嫡女。
獨孤後眼睛一亮,有了,何不轉禍為喜,就此指親呢?李家是自己胞姐的夫家,夙堯是自己的姨侄,剛好聖上想要招雲盎進京重用,若是李雲兩家結親,也就等同於替他楊家又招了棵大樹。
不過,心裡雖有了這樣的對策,但沒立即說出口。畢竟,在她心裡,這胖丫頭是遠遠比不上夙堯的。
劉家很快便請來了大夫,劉夫人命府上的婆子丫鬟帶著婉娘去客房歇息。蘇氏此時覺得女兒最重要,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扶著女兒便走。劉府的幾個丫鬟婆子見狀,也立即跟了上去。
大夫給婉娘額頭清洗了下,又上了藥,用白布纏好後,搖頭嘆了口氣。
蘇氏心裡霎時冷了半截,顫著聲音問:“大夫,小女的傷勢如何?可有大礙?”
大夫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