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頗虛,眼下又遇上落水,只怕這後果難以估計,若是能夠熬了過來,明日醒了來倒也無妨,日後調理調理即可,若是醒不過來,只怕是”
那大夫面有難色,便是再也不說下去了,那意思倒很是明顯,擺明了沈從墨要是能夠經受住了雖不能說是與天地同歲福壽萬年什麼的,卻也能夠保證性命無憂了,要是挺不過去,大概就只剩下給他買一口棺材或者是尋一塊地方草草掩埋了。
“姑娘,你且過來,幫著將這隻箭給拔了出來!”大夫朝著宋珩招了招手。
宋珩上前了幾步,握住了那插入沈從墨背部的那一隻箭,瞧那大夫從自己的藥箱裡頭拿出了一瓶藥粉和一堆白布,吩咐了她一把拔出箭的時候,宋珩才一用力,一下子將那箭拔了出來,那傷口處即便是宋珩點了穴道止緩了血液的流通卻依舊像是山谷之中的小溪一樣湧了出來。那傷口紅彤彤的,這箭頭拔出的時候還那倒刺還勾出了一塊肉,越發顯得鮮血淋漓了起來,看著都是叫人覺得觸目驚心的。
大夫手上的藥粉往者那傷口處撒了下去,很快地那藥粉便是被鮮血所掩蓋住,大夫又急忙地拿著白布去止壓,鮮血很快地染紅了他手上的白布,等到那白布被鮮血染得沒有半點潔白痕跡的時候,大夫揭開了白布看了那傷口一眼,傷口微微有些泛白了起來,只剩下一些小血絲,倒是再也不流血了。
他又拿了藥粉在傷口那邊撒了一圈,把手上的血布往者旁邊一丟,又拿了新的白布一圈一圈地纏繞了上去,細細地綁好了,然後有叫宋珩幫著給翻轉了過來,讓沈從墨朝天躺著安睡。大概是流血太過還是房內燈光昏黃的緣故,宋珩覺得沈從墨那張臉看上去分外的蒼白。“姑娘,這人今夜可就勞你照顧他了,夜間可能會有些發熱,切莫叫他再著了涼才好,我一會開了個單子,你們去藥堂抓了藥過來,不管怎麼樣也是要叫這位相公給喝了下去,切記不可隨意動彈,要是這傷口裂開了,只怕又得費一番功夫了!”大夫說著,便是到了外屋船艙裡頭的桌子旁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他那藥箱之中倒是自己備著筆墨紙硯的,刷刷刷地一通寫了下來。
宋珩原本是要去接這個單子的,卻見那胭脂手一伸,在大夫提筆寫完的瞬間就是把那一張方子拿在了手上,遞給了一旁伺候著的婉兒,吩咐著她去藥堂裡頭抓藥。那大夫又囑託了一些,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即便是醒來了之後也儘量少動,等到傷口結痂了之後才能稍稍走動一下,是不能舟車勞頓的。
婉兒拿了單子,便是下了船往者回春堂而去,那大夫也不再多做停留,也跟著
“胭脂姐姐,眼下這樣,我可真不知該對你說些什麼好了!”
宋珩有些過意不去地看著胭脂,她去赴宴,身上原本也是沒有帶著多少銀兩的,而沈從墨,似乎也和她一樣是兩袖清風地去了,原本宋珩是打算先回一趟宋府,等到取了銀子再做打算的,眼下胭脂這樣讓她覺得特別的不好意思,他們之間不過是萍水相逢,胭脂肯願意搭一把手幫助他們一回,宋珩就已經是覺得感激不盡了,至少她同沈從墨不需要在那冰冷的河水之中再浸泡下去,而現在她哪裡是敢再花胭脂的銀錢。
“不過是一點小錢罷了,宋小姐就不要同奴家爭些什麼了,還是小姐嫌棄奴家的錢不乾淨?”胭脂看著宋珩,輕聲問道,“奴家知道,這歡場上的女子,皆被世人瞧不起。”
“不!”宋珩擺手,急忙表明自己的心意,“胭脂姐姐肯伸出援手,宋珩已經是感激不盡了,哪裡還敢嫌棄些什麼。”她從來都不覺得這歡場上的女子是有什麼不妥的,她們以自己的**和青春出賣,也是大大方方地賺錢來養活自己,她從來不會帶著有色的眼鏡看著這些個女子,而胭脂她,似乎有些對自己的出生有些卑微的味道。
宋珩並不覺得這種自卑之感有些奇怪,這世間本就很是奇怪,一邊鄙視著胭脂這些女子的職業,到頭來卻又需求著這些個職業,若沒有那些個尋歡客,又何嘗會有這些個歡場女?可到頭來卻是她們受盡了世人的冷眼。
這樣想著,宋珩便是有些同情胭脂,只覺得這個女子也是有些不易,看那年紀似乎也並不比她大了多少。
“你便是宋珩?”胭脂看著宋珩,忽然地笑了起來,眸色之中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定遠侯宋家三小姐?”
宋珩點了點頭,她靜靜地看著胭脂那越發豔麗的笑容,她那笑容揚起來的時候,一掃剛剛眉色之中帶著的那一些憂愁,像是那融化了冬雪的暖陽,叫人一下子移不開眼睛,只能是痴痴地看著她笑著:“我在花坊裡頭聽說宋家三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