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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但是她伸不出手來,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她想,她是快要死了。

恍惚之中,她就聽到了那一聲佛偈,然後模糊之中她瞧見有一個人站在她的面前,她那即將要合上的眼睛,恍惚之中只看到那一身的紅衣還有那如雪一般長髮。

“怕麼?”

她恍恍惚惚地聽到他在問她,她想不起自己做了些什麼,大約是勉力地點了點頭,她想自己是真的怕的。

有細微的聲響響起,她張開了眼睛,看著那端著一盆水走進門來的奴僕,她已經很是輕手輕腳了,但是她還是醒了過來,坐起了身來看著那進門來的丫鬟。

“月小姐已經醒了?”那丫鬟輕笑一聲,透過那慢慢的紗帳重重,看到已經坐起來的身影,她柔聲喚道。

“什麼時辰了?”她低聲問了一句。

“剛剛辰時。”丫鬟恭敬地回說,然後上前了一步,伸出手掀起了那重重的沙幔,好讓人下了床來,“國師大人剛剛下朝便是派人來傳了話,說是等月小姐起了之後便是一同用了早膳。”

丫鬟看著那坐在床畔的人,瞧見了幾回都是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如花一般的貌美,那長長的頭髮如墨一般地披散了下來,那一張臉生得是十分的秀致,右邊額頭有著一處紅印,看的仔細了,這才看清那是一朵半開的紅蓮,那紅蓮落在那上頭襯得那膚色是越發的雪白,那紅蓮紅的妖異無比,映得那一張原本秀致的臉竟然有一種傾城之色。

她站了起來,穿上了丫鬟遞來的一襲紅若血一般的衣衫,淨了面漱了口,也不等丫鬟給她梳了髮髻,就這樣頂著一頭未梳起的長髮出了門。

“小姐!小姐!”

那丫鬟在後面急急地叫著,看著那一頭未挽的長髮散在晨風之中,她是急得跺腳,卻又是沒什麼法子,她哪裡是敢將人追了回來,反正月姑娘這般也不是第一回這樣了,她心中再急,也是由著她去了。

這是南嘉的宮殿,這是她醒過來能走動的時候,身邊那伺候丫鬟便是扶著自己走動時告訴她現在身處的地方,經過幾個月的走動,她已經多多少少已經摸清楚了宮殿的位置,比如她一貫用膳的那個地方是昭和殿,比如她睡著的地方是芙蓉閣

她拐了一個彎角,走進了那殿門大開的昭和殿之中,在昭和殿上已經擺好了桌子,桌上備了兩份燕窩粥,幾樣下粥的小菜,還有兩個素鮮的包子。

這桌子的一邊坐了一個人,如她夢裡般穿著鮮紅的衣衫,鬆鬆地束著那雪白的發,有些慵懶地靠坐在位子上,他微微閉著眼,伸手揉著自己的眉心,似乎是有些疲累。

聽到有人走進殿來,他張開了眼,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微微皺著眉頭的人,嘴角勾出了一點點的淺笑:“月兒怎麼這般,又是發也不梳地就來用膳,可是餓得慌了,恩?”

他輕輕地說著,朝著人招了招手,“過來吧,為師給你梳一下。”

她依言地走上了前,坐到他的身側的位子,微微背過了身以方便他梳頭,她瞧了一眼桌上的菜色,這眉頭皺得越緊了一些:“又是這般清粥小菜素包子的,師父,我到底是不是你徒弟,怎麼就這般苛待我的?這從早到晚三餐不是素就是藥膳的,難道宮內就這般清貧?你莫不是欺我將前塵往事盡忘,便框我來當你徒弟吧?”

有手指拂過頭皮的時候傳來溫熱的觸感,有低低的笑聲在她的頭頂響起,笑了幾聲之後,便是有那編鐘一樣淳厚的聲調緩緩道:“月兒你這問題問得極好,若我不是你的師父,你看看這整個南嘉之中又有誰會如我這般縱容你?”

他的話讓她微微一窒,可不是,她身後的人是誰,那是南嘉的國師,南嘉的暗帝——鳳血歌。普天之下,誰敢這樣對他這樣說話,因為她是他的徒兒,所以他自然是縱容她的,且自己也沒有什麼有值得他誆騙自己的價值。

鳳血歌慢慢地用手指梳著那如墨絲一般的長髮,倒是一點也不覺得生疏和彆扭,這是他這半年來培養出來的,他不喜歡自己的身邊有著旁人,所以身邊從來都是一個人,他從不要人伺候,這這小半年來,他倒是給女子梳頭的技巧練的純熟了許多,剛開始的時候還會用梳子,到後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沒有梳子的情況下用手指代替梳子給她挽出簡簡單單且好看的髮髻,他喜歡長髮如絲一般的饒過手指時候的那種感覺,他像是變戲法一樣變成一根紅色的絲帶,繫上,靈活地打出一朵蝴蝶花,這才拍了拍她的腦袋,手指勾過她的額前,順過那劉海,卻是在額角那一朵半開的紅蓮上停了一下,忽地露出了一個傾國般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