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當聽得這旁孃家大嫂的一番言語後,自己便已驚喜連連的直盯著那頭二孃身上的衣裳,定睛細瞧。
果然與舅太太一旁略帶羞澀的侄女,頗有不同。衣料好似瞧不出太大差別來,但在衣袖上滾邊處所用的花紋與針法,卻是大相徑庭。
再往下腰帶的暗紋,也有不同之處,最後到了褶裙邊上的收口手法更能顯出,兩者的用色上絕不是出自同一份底稿來。
尚不待那旁太太開口問及,方才也已用心來瞧看的大奶奶魏氏顯然也已辨出大概:“還真是處處有不同,並非同一樣式好似,又不該這般言語。”
聽到此處,另一旁正用點心的二奶奶葉氏,不免又被上座的太太點名問道:“既然這程記,當初是老二家的最先提了出來,你且說說你這大表妹所著的與你二妹妹身上的,卻是為何略有不同?”
剛才見這位舅母是一進門,便被二孃身著的新衣引走了目光,不用費心思量,便已知何故而起。原來正是為了大表妹今日的穿戴,若和不及細看,定是以為兩人著了同一身衣裳,只是衣襟、袖口處的滾邊選色不同罷了。
實則,卻不然此舉正是由她盧家二奶奶,率先提與程記的。今日被問及,當是坦然‘猜度’一二。
“兒媳愚鈍,想來也不過是那商家為了能做得長久生意,才使出的微末之法罷了!”微微頷首,已是接了太太那句問道,應聲作答。
果不出自己所料,就聽得那旁太太卻是淺淺一笑,擺手道:“你只說對了一半,唉,畢竟是官家閨閣出身,哪裡又懂得這商家的用意何在。”
頓了一頓,才喚了那旁的盧二孃,與侄女兩人並肩而坐。比著不同之處問道:“這兩處的不同之選,可是當初與你們量身之時,就問及過一二的?”
卻是出乎眾人的料想,這邊兩人皆是齊齊搖頭,面上更是無奈困惑之意更重,照這等情形也斷不是刻意隱瞞與人。此刻那旁立在舅太太身後的小丫鬟,不免低聲嘀咕了一句:“那家的繡娘真是不曾問過咱們家小姐,卻是問過奴婢們幾個。”
屋內本就因兩人同時搖頭,而怔怔愣神,此刻小丫鬟的低聲喃喃卻已是相應放大了數倍,自然不曾逃過眾人之耳。待那丫鬟細細將事情始末,娓娓道來之後,卻由不得人暗中道一聲‘果然是生意人!’。
程記本就是初入京城,即便有那合作之家可依傍一二,卻也斷不敢貿然而行。萬事皆以謹慎為重,自那日在盧二爺書信之中,讀到那句關鍵之處,更是倍感信心十足。
只是在這細微末節上略作改動,便可使原先的樣式更添一份獨特之感,無論是哪家千金來訂購衣物,再能覓得真正一般無二的兩件咯!此等變化,對他程記而言自然是求之不得。這般長久以往,便可將自家的牌子穩穩立於京城之中。
但這問詢之法,卻不是信中所提,只能說這程記的確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第一百零七章 新裝之惑
也不知是哪個想到,不問高門出身的貴家小姐,而是由她身旁陪伴的丫鬟之口,獲悉其主子平日的喜好與忌諱。如此一來,既是省卻了好些揣摩時辰,又可投其所好,牢牢將客人的心思抓在手中,那才是他程記這般快速在京城崛起之秘!
要說外行之人,怕是不經仔細比照很難尋出其中的關鍵之處,至於那些行家裡手,必是早有察覺才對!只是為何,此刻還不見同樣的手法運用在自家的鋪面中,卻是讓在場之人眾說紛紜。
“估摸著這般仿效他一個,新晉才在京中佔了一席之地的小商鋪,原先那幾家面上定是過不去。再則,若真是照此法用在自家商鋪之中,未必就能更勝一籌。何況一但盛行起來,好奇之人總愛追根溯源,如此一來反倒為別人做了嫁衣裳,愈發是不值當!”
聽得一旁舅太太的侃侃而談,原本屋內一眾不明就裡之人,都不禁是連連頷首,深感有理!到底這等肥了旁人家腰包的無用功,漫說是那些商戶了,就是普通人家也定是不會觸碰一二。
“更何況論起生意之法來,京中的老百年經營,難不成還能弱了自家的名頭去!”這旁的太太更是一句直言接到,引得眾人愈發是深信不疑。果然還是兩位見識深遠的太太,瞧得更為透徹!
且不知,此刻一改往日性子的大奶奶魏氏,卻未曾介面一二,只一味的低頭沉思,不免讓這旁的二奶奶好生奇怪。若說今日這位突然轉了性子,怕是不能,但就自己眼前所見,還真是有幾分似佛家禪定時的味道。甚為難得!
卻不料,自己這裡才剛這般作想,那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