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院子裡住著,就是改日東家回城了,咱們也得多留心防備著些。”
索性重新坐回桌旁,擱下空碗接著道:“單是離著縣衙就好幾十裡山道,要真是那等不長眼的毛賊鬧上山去,可不是好玩的。如今咱們可都是靠著東家,才賞了口安穩飯吃。大傢伙也都別愣著了,快快吃了飯,便分了幾對人往幾座山下,好好巡上一回才安心!”
“就是這理,說的沒錯。”
“待會兒咱們倆家一隊,走那旁道上。”餘下之人,被他領頭這般一提,更是紛紛附和起來。沒一會兒功夫,原本還是坐無虛席的庫房內,也如往常一般只留下幾個收拾、刷洗碗筷的婦人,還在一旁忙碌不停。
而這旁正吃著自家晚飯的胡老爹,聽得來人所述,先是一怔,趕緊扒了兩口飯食,也等不得那旁自家老婆子給盛碗湯來順氣了。已是自顧自的端過,另一旁的溫茶來灌了一口,便隨了那前來報信之人直奔山上小院去。
當應門之人,聽完胡老爹那句沒頭沒尾的急切之言後,不由搖了搖頭道:“今日不曾有哪來歷不明之人,上得山來隨著那旁的茶園佃戶,低聲一句‘方臉和尚’脫口而出,這旁藺管事方才恍然大悟道:“胡管事問及的原來是這位呀!”
隨即二話沒說,便喚了那佃戶外院等候,自己親引了胡管事往外書房去。不適後,東家盧二爺已是推門而入,不待那旁胡老爹上前請安,已是開口問及有關隔壁村中,那座位處半山之上的小淨臺寺來。
聽著胡老爹的細細講述,不免也是唏噓萬千!原本香火鼎盛的一方名寺,卻因連年外遷人數過眾,才無可挽回的逐漸衰敗下去。直至落到今日這般,僅靠零星法事方可維持一二的境地,怎不叫那寺中的主持急切至此。
“想我朝明文,僧尼道士均有受田,難道那小淨臺寺中,卻是不足維持一二的?”
“東家卻是不曉得,那小淨臺寺原先可不是叫這個名的。正是因為寺廟自山門外,便載有十餘畝的荷花池,才有此得名小淨臺的。百多年前,有一遊方高僧在路過那寺廟時,正是六月時節,滿池的荷花開得是異常的繁茂,便在一旁巖壁上提筆寫下了‘小淨臺’三個字。”
說到這裡,不由停下比了比屋樑,轉而低聲接著道:“原先那寺裡的老主持,還沒當回事,只笑了笑便命人領了那遊方僧人,在寺中歇腳。卻不知,那僧人頗有來頭說來,如今那匾額還是當年本地的知府大人,親筆所題!”
待等,胡管事與那特來報信的佃戶,再度提了燈籠下山之際,這旁轉回內院正屋之中的盧二爺,才悠悠道出一句:“為何這般靈秀之地,反倒留不住人心?”
“相公這是感嘆何事?”一旁正由對面書房步入廳中的二奶奶不免介面問道一聲。
哂笑著搖了搖頭道:“方才聽了那胡管事的講述後,才知那寺中之人,為何如此急切想要我家的食單了。”落座一旁靜心聆聽著夫君的轉述,不禁也暗暗吃了一驚。單是近些年間,便先後移往他鄉的足有三成餘的樣子,便可想而知,那地處半山之上的寺廟,如今又是何等情形了!
“山門前一眼望不到邊的,滿池荷花後山之內更有溫泉終年不斷,豈不是人間仙境一般!也難怪那寺中僧眾,無人願意棄了此等靈秀所在,另覓他處再修寺院。”喃喃低語附和,眼前仿若已顯夫君話中之景。
盈盈湖光,泛舟在此其間又是何等的愜意之感!微波盪漾,入眼之處皆是花影搖曳,便已是賞心悅目至極;更別提,此時鼻尖悠悠傳來清香襲人,愈發讓人流連忘返,不覺時光流逝!
“就是它!昔日定名小淨臺,便是得名於此。今日何不再將這一典故,挪來一用!”已然起身,復而回到書房中,伏案落下四字轉而交到這旁夫君手中。
“淨臺荷宴!淨臺荷宴!”反覆唸叨了兩遍後,繼而已是眼前一亮,含笑點了點頭。
☆、第九十章淨臺荷宴(中)
“既然有那等先天優勢,為何將其棄置一旁,非得捨近求遠另覓他法?想來他們也是身在其間,才這般當局者迷!”
稍作停頓,便將方才落於紙上那四字所及,細述了起來:“一來荷花無論是在尋常之人看來,還是在氏族文人眼中皆是品格高潔之物。更別提其在佛門僧徒心中,又是何等的存在,佛經中把佛國稱為‘蓮界’;而寺廟稱之為‘蓮舍’;僧人的袈裟也有‘蓮服’之說,便是可想而知了。”
“在一些經書中,釋迦牟尼也曾有蓮花王子一說。且不說那小淨臺寺山門之前,佔地十餘畝的蓮池更是顯見於世,旁的寺廟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