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惟有那被推遲了三月的婚禮,此刻已近在眼前。那邊是原本定在五月裡的麥冬出嫁一事,只因主子們的突然變了行程,而被梁掌櫃的當機立斷另選了黃道吉日。
剛巧就在仲秋過後的一旬之時,此刻也算是秋高氣爽,再加之萬事安穩,眾人皆是放鬆了心情,更比五月那會兒添了三分喜色。即便次日剛巧由京城送來好些添置的車把式,也因此多留了一日,好生吃了頓二房丫鬟的喜酒。
按這鄉間的慣例,便是擺足了三日的流水席,別看如今梁家已在城裡開了鋪子,可畢竟還是這在偏遠地小城鎮,與鄉間農人一般提及這紅、白兩事的操辦來,卻是相差無幾的。
更別提,麥冬可是二奶奶跟前的人,身份上也是不同一般人家出身,往回雖不再是盧府的奴婢,這份主僕情分卻始終斷不了。更何況她孃家哥哥還在山莊任茶園管事,想及期間種種更是不能草草了事。
“說句實在的,要不是怕外人瞧著眼紅,我指不定還包下那縣城裡的大酒樓,再擺幾桌請了原先相熟之人,好好吃上一席哪!”順手放下布幔,才靠向床頭不免又是接了一句道。
聽當家的這般一說,身邊的程氏也忙是點頭應了一句:“那會兒推遲了婚期,也不知那個多舌在外亂嚷嚷,哪裡想到今日卻偏她是頭一個到,拖兒帶女的,狠不得索性領著她孃家也一併入席才好!”
滿臉的不屑,已在這旁梁掌櫃的意料之中,娘子口中的婦人本就是她本家的族姐,倘若真要論起親疏來,只怕就快出了五服之外咯!
可偏又是個不安生的主,但凡程氏一族中有哪家起了變故,便要插上一腳的,就獨有這婦人的身影在。也正因此,原先她孃家兄弟的在程記做夥計的名額,被二掌櫃的悄悄抹了去。
“可是不敢叫這般地長舌婦攪亂了好事!”得此一句,更是源自當年程姓嫡系那位的警惕之言。本來梁家自數年已在外接辦了好些產業,卻是遲遲不敢顯露一二,就是怕這等亂嚼舌根的傳出不好聽的來。
畢竟這世上最好氣人有,笑人無的已是不少,再添上她那張大嘴更是不肖三日,便可囔得盡人皆知。此刻就連梁家的新入門的兒媳麥冬,還不曾被自家婆婆尋來好生提上一二哪!
☆、第二百三十三章 重修山道
說來麥冬原是老實性子,可這些年也聽聞過不少高門大院中的各色明暗手段。好在盧府主子本就最不屑這般的存在,才沒汙了眼睛。
饒是如此,卻也深深明白這般手段的危險之處,此刻聽得婆婆的當面教導,不禁也已將程氏族中那幾個難纏的交代清楚,更是提醒莫要將自家外頭購置的產業,說與族中人知曉。
對於那些個三姑六婆,麥冬本就最是不耐,至於外頭置辦下的產業為何不能提,不免有些好奇。原先二爺是因為尚未分家,不敢叫府裡曉得自家已在別處,建築了山莊一座。可梁家又是為了哪樁,不敢明著說與人提及,更何況還是婆婆娘家的族人?
端是曉得這鎮子本是由四姓人家合建而成,但梁記能有今日的規模,也已與程記的干係不深了。單說程家早在好幾年前,便就在外大展拳腳了,只是這四合小鎮上只知者甚少罷了!
另有一項,便是程氏的族人雖在這鎮上四姓中略顯弱勢,可到底還是比起眾多外來戶更勝一籌,因此養成了這凡事都愛插上一腳的跋扈性子,也是大有人在。
讓麥冬多加留意這幾人,也是怕自家這新媳婦初來乍到,倘若不明就裡不免吃虧。事前早做提醒,總比事後再來說教,更是管用。
知道婆婆也是為自己不受人欺負,才將這等不為外人道的家事統統交代了自己知曉,原本也已得了二奶奶的好意提點,此刻再聽自家婆婆如此用心教導,不免低聲回以一笑道:“我家二奶奶也曾好幾回提起婆婆您來,每每都提及家道興旺必是您持家有方!”
“那二奶奶高看了,哪裡當得持家有方一說,不過是普通商戶出身。不敢胡亂花錢罷了!”忙是擺手自謙了一句,繼而才順手拿了梁家另兩處店鋪的賬目與兒媳:“你本就是常年隨了二奶奶身邊,往後交了與你打理,也算相當。”
“媳婦才進門,哪裡敢。”
“偌大一個山莊的賬目,可都是你們幾個丫鬟聯手在打理,旁人不曉得,我還能不明白的,定是被二奶奶手把手教匯出來咯!”本就是少數幾個與盧家二房夫妻頗為相熟之人。此番吐露心中之言,也僅對自家人說說便好。外頭必是三緘其口,絕不漏出一絲口風!
說來當年瞧上二奶奶跟前的大丫鬟麥冬,也是因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