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扶上了船,兩人靠得極近,又覺不妥,忙分開一段距離秦卷復又攥緊手掌,總覺那纖細柔軟的手,不像男人那般骨稜分明,細細打量起蘭聆的頸部,白皙的脖子卻被領子束著,看不見喉結
蘭聆被看得背後一陣陰風,粗聲道:“外面風大,不進去嗎?”
秦卷笑笑:“那就進去喝杯熱酒”進了廳堂;看見綏羽將那物件放在正塌上;將封布小心翼翼的卸了下來,原來是一彎箜篌(kong一聲hou二聲);遠遠看去就像二十五根銀絲掛在新月之上;早就聽說箜篌音域寬廣、音色柔美清澈,與古琴一起演奏,最為美妙“可惜沒有古琴”蘭聆喃喃道“什麼?”秦捲回頭問道;“我有一個至交;叫楚憂離;是有名的樂師;擅長古琴;如果他今天在;倒是可以與你一起瑟瑟而樂。”蘭翎眼睛閃爍過一絲光芒;很是期待的說道:“今晚雖只有這一彎箜篌;想必秦兄也能讓在下大飽耳福”〃既有樂自然要有美酒〃秦卷的笑意更濃;吩咐綏羽:“將那壇青谷釀拿上來,準備些下酒菜。”
不一會綏羽便佈置好,站在一旁準備隨時給兩位主子倒酒。
秦卷拂袖坐在箜篌旁,將其豎抱在懷中;左手彈弦、右手按弦,修長潔白的手在弦上揉、滑、壓、顫。清雅的樂聲流淌而出,音色時而悠揚時而飄忽,像是從透明的水上發出,連水面也在微微的震動蘭聆仰頭一杯,抒情而發:“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好句”秦卷讚道,眼神轉向綏羽,綏羽會意,又為蘭翎斟滿一杯在旋旋之音中,不知不覺蘭翎已四兩酒下肚,酒是好酒,一開始辣中微甜,到了最後竟像蜜汁一般,當發覺喝得太多時,已是昏眩上頭這時蘭聆忽然起身,一雙眼睛半眯著;俯看著跪在塌上撫琴的秦卷,秦卷抬頭看了一眼,清俊的眉宇間透出淺淺的柔光,直挺的鼻樑下,唇角微揚。
許是情動,蘭聆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右手將秦卷下顎一勾便風流倜儻地念到“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話畢,還不忘在秦卷光滑的臉上摸一把。
秦卷呆住,半響沒有反應只聽到平地一聲雷“放肆!”綏羽就將一杯水潑在蘭聆臉上蘭翎頓時清醒,看到此刻情景,差點沒哭出來,手嗖得一下收回來,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趕忙裝起迷糊:“這酒真是害人不淺,方才我明明看到一位美女坐於塌上撫琴,見色起意,輕浮起來,嘿嘿!”乾笑兩聲“秦兄莫怪,你我同是男人,還不瞭解這種事兒!”
話剛說完,蘭聆臉色煞白,手捂住嘴,胃裡一陣陣翻攪,腳下一踉蹌直直摔在秦卷懷裡秦卷急忙扶住,手不偏不倚正巧碰在蘭聆的胸口上
秦卷的表情有一絲意外,有一絲不解蘭聆眯著眼看了眼他,更變本加厲地往秦卷懷裡靠,抓住他的手硬是往心口上摁“來,來,來,我們繼續喝,你都沒喝幾杯,忒不厚道!”說著又站起身倚著秦卷的胳膊,將他拉到桌前“蘭聆,你喝醉了!還是回房休息吧。”秦卷的手在蘭聆的背上撫了撫,便將蘭聆扶回了客房剛扶到床邊,蘭聆一下甩開秦卷的手,一頭栽到床上,頭朝下,一條腿半跪在床上,一條腿耷拉在床邊,抱著繡花枕頭猛得親了兩口,“嘿嘿,美人兒,看你往哪跑?”
這一幕看得秦卷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搖了搖頭退出房間。
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蘭聆就睜開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嘴角扯出一抹得意,心道‘還好’接下來的幾天,綏羽不是不小心把水潑在蘭聆身上,就是不小心在蘭聆換衣服的時候闖進來。
一天,綏羽實在是受不了了,向秦卷倒起苦水:“公子,再怎麼看他都是個男的,您瞧他那個扁平的身材,就像柴火,除了面板白點,哪裡像女人?”
秦卷眉頭微皺:“還是有哪裡不對”“公子,您聽他的聲音,那是男人的聲音,不會是女人的!” 綏羽拍拍胸脯保證道秦卷沒有回答,將書卷擱在案上,看向窗外的江水“公子不會是想讓他是女的吧”綏羽見主人不信,眨著大眼睛,恍然大悟道:“原來公子喜歡這種型別,難怪宮中美女如雲,公子至今沒看上一人”
“胡說什麼!”秦卷輕斥道,隨後輕抿著唇,掩過一抹笑意:“總會知道的”
蘭聆這幾天也不好過,換個衣服都要趴在門上聽半天,感覺自己活像是做賊,還不敢洗澡,聞聞身上,似乎有點餿味,雖然蘭聆並不是潔癖,但也有點接受不了了,心裡期盼到:‘還好明天就到齊國緯禾城了,總會有辦法洗澡的!’第二天當船靠岸,正值午時,上千只船擺靠在河提上,一派繁榮景象,太陽高高掛在